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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义站在身后看他,看着看着轻轻叹了口气。
舒倾猛地回头,莫名情绪开始作祟,瞅着腰间围系着的浴巾挑了眉:“冲完了?药箱儿给你找出来了,自己上药,别再给我整床上,有几个不弄死你!”
平白无故就受了通威胁,八成他又拿自己撒气了。
“嗯。”梁义低低应了声,拿着药箱坐到桌子边上,看了几个瓶瓶罐罐之后抬了胳膊,敞开一瓶就往伤口上倒。
酒精味儿散了满屋子。
“我操!疯几把了你!”舒倾觉得他可能在赌气。
酒精这玩意儿直接往伤口上冲,再加上伤口不算短也不大浅。那他妈得多疼,不得疼成孙子式儿的。想着就起鸡皮疙瘩,替他觉得疼。
他上前一把夺过被倒出去将近一半儿的酒精瓶子,恨得牙痒痒,“你知道珍爱生命是怎么个意思吗?你有气拿自己撒,脑瓜子被驴踢了吧?”
梁义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被骂的懵。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拿谁撒气。
口口声声说着叫自己上药,结果上药的时候还把药瓶子抢走,抢走就算了,还骂大街。
怎么就那么横,怎么就那么凶。
胳膊上的伤口受了刺激,血水混着酒精一道往下淌,地上落着浅淡的红色液体。
“我在跟你说话!”舒倾怒声:“你不嫌疼是吧?箱儿里有棉签有纱布,你把它直接往胳膊上倒,有病吧你!你牛儿逼你怎么不往嘴里倒啊?”
说真的,梁小雏儿觉得有点儿委屈。
从来自己都这么做,在外面受了伤,谁有工夫儿等你磨磨唧唧拿棉签拿纱布一点儿一点儿捯饬,等给自己收拾利索了,怕是黄花菜都凉透了。
是不是现在这种埋汰糙的样子叫他嫌弃了。
梁义垂了眼,一言不。
“啧你!”舒倾气得脑袋疼,怎么他忽然就跟个闷葫芦似的了。“妈的你!聋了还是哑巴了?”
话都说完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反应可能有些过激。明明想着别跟对方有过多瓜葛,可是看他置气似的作法,又急得要命。
什么狗几把情绪……
俩人沉默半晌,直到外面又炸响一个惊雷。
“舒倾,”梁义开口:“我以前就这样,叫你看笑话了。”
“看他妈什么笑话?”舒倾皱眉,倏地反应过来了,忙辩解:“不是,我没嫌弃你,真的!我就……那什么,我以为你跟自己撒气,怕你疼。”
最后几个字声音越来越小,趾高气昂的气焰也灭了一大半儿。
梁义一怔,转身看他,“那你心疼……”
“操!滚啊!老子没他妈心疼你!”
他骂骂咧咧,抻了另一把椅子坐到他旁边儿,有模有样地拿半瓶儿酒精往棉签上倒。倒完了跟伤口对比,这玩意儿跟牙签儿似的,得搞到什么时候!
“你别嫌疼啊。”舒倾没等下手,忽然想到另一件事儿,“雏儿,给拿根儿烟来点上。”
梁义瞅他,没动作。
“赶紧的啊!我这两手酒精整不了,快快快!”
没辙,梁小雏儿特听话,在跟梁正一样的烟盒子里拿了根儿,拿完之后也没动作,还是瞅着他。毕竟还是不愿意他抽那么多。
“你他妈……”舒倾骂了句,探头叼嘴里。这往大了说,也算是个求人的事儿吧,懒得跟他计较。“火儿!”他说话含含糊糊。
打火机着了,偏也不往前靠。只能叼着烟的人凑合火儿去,一来二去,差点儿撞他身上,得亏绷着劲儿了。
淡薄的烟雾在两个人中间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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