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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公?”
韦皇后目光微怔的看向韦秀。
韦秀点头,“是的,皇上还说待容姑娘及了笄,要亲自替他们主婚。”
韦皇后闻言,唇角翘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没好气的说道:“他以为人家都跟他一样,脑子是当摆设的?先借着花千束的手,想要人家的命,失败了,又立马扔个国公的爵位出去,打一巴掌给一甜枣,还真是……”
韦皇后的话没有说完,剩下的只有满满的难以掩饰的嘲讽讥诮之意。
韦秀想着这位皇上的做派,也不由得眉目间绽起一抹讽笑,末了,轻声说道“娘娘,现在怎么办?难道真就让二殿下担了这弑兄的嫌名不成?这名声定下了,将来就算是二殿下问鼎天下,只怕……”
韦皇后圆圆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剔骨的寒意,却是一瞬即使,转瞬,淡淡道:“放心,我自有计较。”
韦秀朝韦皇后看过去。
韦皇后却是无意多说,而是略作沉吟后,轻声问道:“皇上今儿歇在哪?”
韦秀轻声说道:“皇上今儿歇在乾宁殿。”
“乾宁殿?”
韦皇后一脸惊讶的看向韦秀,生了这么大的事,不是应该去安抚贺兰氏吗?怎的……
韦秀摇了摇头,往常一月里,皇上也有大半个月里歇在乾宁殿,这些日子,偶尔也会召妃嫔侍寝,只是次数少得可怜。确切的说,燕正天在女色上面,算是个比较节制的皇上!
“皇上好似召了林嫔侍寝。”韦秀的声音继续响起。
韦皇后豁然拔身而起,目光锐利的看向韦秀,“五皇子的生母,林韵瑶?”
韦秀点头,不解的问道:“娘娘,您怎么了?往常皇上他也……”
“你不必说了,你现在亲自去趟拾翠殿,告诉蒋明怡,我要见她。”韦皇后打断韦秀的话。
这个时候……韦秀抬头看了眼多宝架上的沙漏,这都快三更天了,这个时候去将丽妃召来,只怕,回头这事就得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娘娘,您看,天色也不早了,有什么事还是等明天再说吧。”韦秀轻声劝道,“明儿一早,她们都要来向娘娘请安,您到时留丽妃娘娘一步便是。”
韦皇后下意识的便要反驳,但在抬头看到窗外漆黑的夜色时,默了一默,点头道:“就依你说的办吧。”
韦秀松了口气,“不早了,娘娘早些歇了吧。”
韦皇后点头,由着韦秀上前侍候着她躺下,只是,等韦秀抬手将大红缦帐放下时,却是轻声说道:“阿秀,你陪我一起睡吧。”
“好。”
韦秀简短的应了一声,等侍候好韦皇后,走到桌前换了一炉香味清淡的安息香后,转身去了外间的侧殿,抱了自己的被子过来,在韦皇后床下的脚榻上铺了,躺了下去。
三更的鼓声隐隐响起,韦秀原本还以为韦皇后留她,是要跟她说些私密话,等了又等,没等到韦皇后的声音响起,渐渐的便放下了提着的精神,朦朦胧胧的起了睡意。但却在她闭上双眼,几欲入梦时,耳边忽的便响起了韦皇后的声音。
“阿秀,林嫔的儿子今年几岁了?”
韦秀猝然一惊,睡意顿时消失怠尽,半支了身子看向缦帐内躺在那隐隐约约如一道山峦的身影,轻声说道:“回娘娘,五皇子今年九岁了。”
“九岁了?!”韦皇后轻叹一声后,再次没了声响。
但韦秀的睡意却是被她这句问话给砌底的弄没了,她等了等,眼见韦皇后如同说梦话般,说完那句话后,再没了声音。便再次慢慢的睡了下去,只一颗心却是如烧开的沸水一般,“咕咚咕咚”的没个安宁!
皇上膝下共有六位皇子,但三皇子和六皇子出生没多久便夭折,剩下的大皇子为淑妃所出,二皇子则是娘娘嫡出。
四皇子燕进今年十一岁,生母宁妃;五皇子燕屿九岁,生母林嫔来自民间;七皇子燕玄则是九岁,生母康嫔出身也不显。
在这后宫,生下皇子的后妃位份自是不同于那些生了公主或是膝下无所出的后妃,但却因着皇上独宠贺兰氏即便是这些后妃膝下有子,这些年来在这深宫也是寂寂无闻,特别是宁妃,因早年其兄在宫宴醉酒失仪,宁妃差点便被牵累被打进冷宫。还是因为那个时候四皇子年幼,宁妃又走了贺兰氏的路子,贺兰氏代为说情,皇上看在四皇子的份上,这才算了。但,如此一来,却是连最初的一点情份也没了。
而五皇子燕屿的生母林嫔林歆瑶和七皇子燕玄的生母康嫔康德惠都是来自民间选秀所出,家势本就低人一等,两人生性又谨小慎微,在这后宫几乎就如个透明人所在。不然,娘娘也不会容忍五皇子和七皇子平安至今!
可现如今却是不一样了,皇上最喜的大皇子没了,二皇子在皇上心里是什么位置,自不必说。四皇子不足为惧,五皇子和七皇子……韦秀翻了个身,脑海里一个念头呼之欲出。难道,皇上是想五皇子……
念头才起,韦秀吓得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脱口而出道:“娘娘……”
尖利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的刺耳,原以为已经沉沉入睡的韦皇后,忽的便探出染着鲜红丹蔻的手将床前的帐缦缓缓撩起,探头看了韦秀,目光幽幽的如同丧崽的母狼,她看着脸色苍白坐在那的韦秀,缓缓开口问道。
“你想明白了?”
韦秀怔怔的点头,她想明白了,娘娘她可能是早就想到了吧?
“怎么办?”韦秀扑了上前,攥住韦皇后身上的大红锦被,轻声问道:“娘娘,怎么办?”
怎么办?
韦皇后如银盘似的脸上绽起抹几不可见的笑,轻声说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洗清轲儿的弑兄之名,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自然就怎么办!”
既然娘娘这样说,显然是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韦秀“扑通、扑通”乱跳的心慢慢的静了下来,冷静下来的韦秀自然思绪也跟着渐渐清晰起来,再说,她本身也就是个极聪明的人。联想到之前韦皇后要见丽妃的事,韦秀想了想,犹疑的看向韦皇后。
“娘娘,您之前要召丽妃来,是因为什么?”
韦皇后没有立即回答韦秀的问话,而是幽幽的叹了口气,默了一默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你还记得你当日曾问过我,为什么要对真宁公主动手吗?”
韦秀点头,当日真宁重伤在宫中养伤,韦皇后示意侍候的宫人在真宁公主的药里下毒,真宁公主这才不治而亡的。当时,她确实问过娘娘,为什么要这样做,当时娘娘是怎么回答她的?
韦秀拧眉反思的时候,韦皇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你以为我是不忿皇上宠幸那个叫鹤翎的宫人才出的手,但其实我的目标一直就是丽妃。有道是,草蛇灰线,伏延千里。”
韦秀不语,安静的看着韦皇后,等她往下说。
“在这深宫里,我想让个宫人咬她蒋明怡一口,还会是什么难事不成?”韦皇后冷笑着说道:“蒋明怡要想平安无事,就得站我这条船上来。之前我示意她,让她带着那个叫鹤翎的宫人去乾宁殿侍疾,她不是也照做了?我让她指使鹤翎给皇上喂食无极丹……你看这些日子,皇上的面色和精神是不是很不济?”
韦秀想了想,轻轻点头,“皇上这些日子看着确实精神差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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