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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雪伴着寒风肆意狂扫,雪浪滔天,刮得人遍体生寒。
原本乱成一锅粥的精锐士兵们顿时安定了下来,他们先是面面相觑,后又齐齐仰头看向城楼上矗立的女子。
不似大家闺秀一般的娴静秀雅,却是如一柄凌寒出鞘的利刃,锋芒四射,只一眼便叫人心生臣服。
精锐将士们当即卸下兵刃,跪地俯道:“我等愿投降,追随皇后娘娘。”
赫连越起兵谋逆本就是不义之举,而他空有野心抱负,又无任何担当实力,根本就难堪大任。
现如今,毒害亲母之罪被揭露,底下的兵将早就有所不满,在他身死后便不可能再做无谓牺牲,温染颜有意放他们一马,自然识时务。
“娘娘千岁——”
精锐俯,齐声高呼。
一时轩然呼声破开寒夜风雪,直上九霄,气势凌然。
温染颜放下长弓,负手于城楼上高站,她垂眸俯瞰在风雪中跪了一地的精锐将士,飞雪掠过眉梢,眼中一片冷寂,挺直的脊背如苍竹,衣袂随风猎猎作响。
她身后是独属于北琅的旌旗,在寒风中张扬摇展,彰显着国力的强盛不衰,如威严瀚海。
温染颜威严不过几秒,便软下了身慵懒倚靠,眉眼间也多了几分倦色。
都怪赫连越那厮,耽误她休息了。
“将赫连越的头颅斩下,挂于城楼以儆效尤。”温染颜随口吩咐手底下的人,后又懒洋洋地直起腰身,往寝殿的方向行去。
副将闻言先是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她这是想用此举来杀鸡儆猴,如若谁还敢趁陛下不在谋逆,永清王便是他们的下场。
“臣领命。”
副将当即提刀下了城楼,满脸肃穆。
益州,涪江。
鹅毛大雪落于江面,转瞬便沉于江底,如一粒微尘,无波无澜。
摩柯莲华率重精锐行事低调,坐简陋木船于江面穿行。
江河两岸拥翠,如今大雪纷纷银装裹上,压着雪的枝条远望如条条琉璃银丝垂落,美不胜收。
摩柯莲华无心美景,一心只想着如何破城,如何攻下北琅富饶的几座城池。
不知过了多久,木船行至益州护城河附近。
有先锋先下船侦查,待确定益州城的兵马都被调派去城楼附近,才返程来回禀。
“报,益州城的兵马已调派,城中防守松懈,主上可登岸部署,夺城。”
摩柯莲华闻言,薄唇轻启,掷地有声:“登岸。”
刹那,数十万精锐兵将离船登岸,冷锐黑甲映衬在雪夜中,黑压压的一片犹如蝗虫过境,声势浩大,士气磅礴,恍若有排山倒海之能。
精锐们全部登岸后,摩柯莲华才悠悠然上岸,他所有的举动皆是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就犹如闲然自得的世外高人,素白僧袍随风翩然时,他手握佛珠,遗世独立,眸色如淡然云雾却又流转着不灭的野心。
他掀唇,紧锣密鼓地部署着:“你们这队精锐去寻粮草方位并烧毁,剩下的人随我杀进去——”
“是。”
凄凄凛然的黑夜,偌大的城池中仿佛只剩下西域强盛的兵队,他们犹过无人之境迅散开,于暗中隐蔽,又似无人阻挡可随心所欲,肆意烧杀妄为。
“蹬蹬蹬——”
战靴踩在地面出井然有序之声,摩柯莲华看着益州城内燃起的火光,双眸如黑暗一般浓稠,又隐隐闪烁着难掩的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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