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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廷牧师……”
艾德文娜抱着肩膀靠在被火焰照的一片橙黄的石块旁,偏头望着重甲骑兵把守的山洞,混杂的食物味道顺着空气窜进她的鼻腔:“四,六,八,十,十二,十四,十六,十八,二十,二十二……”
她细数他们的数量,对此并没有什么预期。但不论如何,这与纳尔塞所接到的关于“二”的报备显然有所不同——根据行程,他们此刻应该是刚刚抵达屈莱顿平原附近。
也许……他们是展现了某种神奇魔法。
但实际上,这倒不难思忖。玩弄小孩子把戏的教廷,大家都清楚的明白到底意欲何为。
事情的关键在于,玩伴是否合格。眼下的情况,教廷既不想放弃关于坟墓的研究,又迫切的希望能够尽快与此事撇清干系。
他们恐惧,恐惧眼中向来是个疯狂家伙的纳尔塞。最重要的是,纳尔塞近来的沉寂有意向的加深了这种恐惧。
所以,这是唯一不值得担心的事情。在教廷完全搞清楚,纳尔塞究竟在用他那疯狂的脑袋制定何种计划之前,他们绝不敢与他撕破脸皮。
“哼,真是一群爱立牌坊的婊子!”
艾德文娜沉闷的冷哼着,抬起目光最后一次注视那些表演着把戏的牧师,眸子慢慢挪移着,昂头与那位,从她进入伞姑河营寨开始,就一直把目光粘附在她身上的圣耀骑士交汇目光。
她察觉到他们要做的工作。把纳尔塞完全蒙在鼓里显然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一件圣耀骑士银甲并不能让她在重兵把守的营寨里如鱼得水。
恐惧,才是帮助她隐于夜色的外衣。
艾德文娜露出清冷的笑容,斜着眸子注视篝火旁的欢声笑语。她希望,这帮家伙最好怀着感恩度过这几日的平静。
她记得纳尔塞曾提过一次这件事,并说,“若是看到他们,就帮我把那些教廷牧师的菊花干烂。”不过话虽如此……也许也很容易能够找到乐意干这活计的人,但这暂时还不是他们所需要的。
她相信自己拥有泄愤怒的机会。届时,她一定会大方的给他们的父子情深写下定论,并且会仁慈的叫道尔蒂城骑士跟他们陪葬。以此,算作洛佩斯给予他们的礼物。
所剩的便只有蕴含着浓厚不屑的目光。
“什么人?”
很快,那名骑士就认定她已经得到了,他们希望她得到的,所以理所应当的喝问着向她走来。
艾德文娜抿着嘴唇,慢悠悠的转过头去,她认为自己大抵不会叫他们失望,同时推出手掌抬至胸前,展示自己并没有任何威胁。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滚回自己的营寨去!”重甲骑士厉声道,演技拙劣又不堪。
游戏显然在条条框框的规则下仍能进行下去,艾德文娜轻轻垂下头,迈动轻快的步子,与重甲骑士擦肩而过。心中明了,这点祥和不会持续太久。
她离开了那里。
深褐色的靴子穿过火焰与火焰交织的窄路,眸子短暂的环顾四周,她甚至用不着去确认,到底有没有悠闲的视线越过粗略清理过的泥土与架在石块上不断低吟的铁锅抵达黑暗,只是抬头观察了一下身前木墙,便迅低下身子,猫腰越过排水沟臭气烘烘的气味,就这样窜到营寨之外,紧紧的贴住木头与麻绳组合的木墙。
她默默感受清冷的月光,低头拍拍手掌,褪去身上的紧绷,随即从腰间解下酒袋,爽快的咽下一大口烈酒。
然后,就像到来时那般顺着木墙慢慢前进,于尽头处等待那些玩忽职守的守卫骑士展露愚蠢。
有时,她多少有些难以分辨,这到底是命令所致,还是他们本就愚蠢。
不过,她总是愿意把敌人思忖去精明的那一边。
博弈大都始于猜测,精髓则在于笃定。
她能做的,只有更加谨慎。
眼下机会转瞬而逝,艾德文娜的脸庞因此显露出果决。她看准眸子挪移的一刹,用力一蹬脚掌,大腿的力量推着她滚进草丛,顺势站起身后,踩着自己来时留下的脚印,由此踏上回程的道路。
高大树干的茂密枝叶很快将她的身躯隐藏在一片月光之中。
最后,艾德文娜保持着这个频率往前跑了一小段路,直到她认为自己不必再留意身后的目光。
这就是她对这群愚蠢家伙的最后敬意。
于是从口袋中掏出小巧的羊皮本与羽毛笔,借着明亮的月光低头开始记录刚才在伞姑河营寨里得到的消息。
在记录中悠闲的漫步,讯息不算杂乱,很快大功告成。
脚掌隔着靴子传回踏上石块的触感,她再度抬起头,早些时候拴在树干旁的战马就这样映入她的眼帘。
艾德文娜撅起嘴唇,轻轻将羊皮本与羽毛笔收进口袋。她嗅着冷冽空气中蔓延着的恐惧,望着战马漆黑的瞳孔,在与它余下一些距离时出声音,叫它认出她。
“好孩子,好孩子。”
等待战马不再四面楚歌着警惕四周,她才在它身旁停下脚步,开口安抚它,同时轻抚起它的脖颈,并抬起胳膊摘下沉重的头盔拴在一侧,熟练的解下系好的缰绳,捏住马鞍翻身上马。
靴底牢牢踩住马镫,她稳稳坐于马背。至少,她用不着担心那些腐朽的死尸把她的战马分食殆尽。
随即张开手掌捏住缰绳,俯身轻吻它的额头,叫它不必因为魔法笼罩之外,死尸的腐朽叫声而不安。
她微微颌,金色的眸子穿过一片漆黑,落于燃烧的火焰。深深的喘息,用力挥了挥马绳,让胯下的战马开始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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