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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湖岸慢慢踱步时,湖水倒映着他的侧影,尾随着他的影子被拉的斜长。夜晚的湖面不断有鱼儿跃出水面,还有螃蟹与青蛙从石头下向外攀爬。
拽一根小草含在嘴中,洛佩斯站住脚步,注视眼前一片波光粼粼,慢慢蹲下身子,倾巢而出的萤火虫汇聚于湖面之上,稍远一点的地方,水杉树移动着,白鲸把脊背露出水面一点,欢快的喷吐着水花。
极早,月亮消逝,只剩下夜晚的太阳被湖泊临摹肖像。
洛佩斯伸出手掌抚摸草地,身上火焰残留的温暖早已被劫掠的夜风带着远去,衣服还未干涸地方的水气仍旧让他感受着寒冷,但这并不要紧,躯体维系的温度总可以想到办法。
他低下头,踩着斜着向下延伸的野草地稳住身子。近旁架在石块上,墨绿色钓竿前端绑住的晶莹鱼线飘动着。
他思忖眼下的境况,细细品味草茎在口腔里回馈的丝丝甘甜,目光向着慢慢把眼睛露出水面白鲸的方向。他挥了挥手,站起身继续向前走,直到抵达湖边。
脚旁鱼竿似乎久无人动,末端的位置已经与草地连成一片,鱼竿上四处攀爬着青苔,显露出荒芜。
“那一定是段不错的时光……”
洛佩斯咕哝着,思维却已经有些僵住,所剩下不多的注意力都已经被浮萍下或寻觅食物,或两两相伴的鱼儿游动的身影吸引去。
但他却并不热衷于钓鱼,除非他在野外打猎时饿着肚子,还碰巧找不到食物,他才会在镜水湖旁拿起海斯送他的钓竿。
鱼儿,廉价的鱼儿,鱼腥味通常能蔓延整个院子。只有海斯那个该死的家伙喜爱在闲暇时用钓鱼来消磨时光。
若是碰巧收获大鱼,他就得做好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一直承受他大声炫耀的准备。
无奈的撅起嘴唇,洛佩斯没有顺着岸边的野草与石块坐下,只是继续向前走,直到靴子前端踏在湖面上。
他听到身后林中几声鸟叫清脆,虫儿欢鸣更显长夜漫漫,便俯身抓一把泥土,准备蹲下身子,却忽感觉脸庞凉爽。
零星光点,喷溅的水花高高跃起,一只鲶鱼跳出水面,落在他身前的岸边,用力扑腾着身体,尾巴甚至险些拍到他的下巴。
“蠢鱼。”
洛佩斯低着头,显然有些难以置信,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等待着那只鲶鱼累到不再跳动,便抬脚一踢,把它踢回湖里。
“回家去吧!”
他无奈的摆摆手,顺着动作继续蹲下身子,找一块大小合适的石头坐在上面,一只手拿起鱼竿,另一只手解下艾雅递给他的绸袋。
感受着这番寂静,消磨些时间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洛佩斯抬手解开袋子的系绳,捏一把已经被湖水浸湿的饼干扔进湖水中,然后拽回沉进湖水中的鱼线,在鱼钩上抹一些饼干后再度甩回湖水中。
这时,他才有时间应付自己的如坐针毡——屁股下稍显尖锐的石头,以及,他不得不蜷缩起来的双腿。
幸好,石块上方拥有足够的空间,让他能够继续挪动脚步,以望调整出一个舒服的姿势。
洛佩斯的靴底搓过翻动的石块,几经踢蹬,情况似乎没有什么改变。但他的目光却还算得上清澈,注意到不同寻常的石头,让那些被泥土掩埋之后终于重见天日的文字不用继续沉默于时光的孤寂。
他俯身捡起石块,看到上面的文字,写道:
当我采一把野花,灌一壶清泉,与满是香甜气味的春风一同前往山间寻找时,鸟儿与我打着招呼,野草挥手向我问好。
世界仿佛在一同歌唱,我知道那是为谁所唱——我的爱,我的星辰和日月。
当我躺在香纳尔格平原涓涓溪流旁时,她会忧愁的凝望天空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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