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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赵掌柜（第2页）

赵掌柜站在窗前一脸阴沉地盯着与赵氏茶馆一街之隔的李氏茶馆。

自从那个叫小小姜的孩子去了李氏茶馆说书，李氏茶馆的生意好了起来。

想到那个放话“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今天你对我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的小孩，赵掌柜有些头疼。

虽然自己茶馆的生意没受什么影响，但长此以往下去，绝非什么好事。

从那八旗军圈了紧挨着西湖最繁华的地段，修建了驻防城，把进出西湖的城门钱塘门变成驻防城的内门后，杭州市民要去西湖只能从清波门或涌金门绕行。

而清波门、涌金门紧挨着八旗驻防城，进出城门的市民屡遭骚扰。

加上西湖的十里桃花林被砍，变成了八旗牧马的马场，杭州市民不怎么往西城来了。

他们不往西城来，西城大大小小的茶楼关了一大批，他好不容易才保住了父亲留给他的赵氏茶馆。

想到父亲，想到了赵氏茶馆当年的盛况。

楼上楼下，人来人往，士绅学子们，骂天子、骂阉竖、骂东林，意气飞扬。

而现在——赵掌柜扫了眼墙壁上悬挂的“莫谈国事”的牌子，不谈国事，茶楼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但无论如何，赵氏茶馆都要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而在这条街上，只能有一个叫得上名号的茶楼。

边上，一个一脸流氓相的青年吊儿郎当地颠着腿，道：“爹，不是个小破孩么，打断他一条腿，保准一年都没法出现。”

赵掌柜剜了儿子一眼，“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啊，想打断谁的腿，打断谁的腿啊？我看我先打断你的腿比较省心。”

流氓青年赔笑道：“我这不是说着玩的么，哪能真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那您说怎么办吧，我听着是。”

赵掌柜沉吟了下，道：“你找人吓唬吓唬那孩子，小孩子胆小，没准不敢来了。”

另一边，丝毫不知道有人要算计她的姜妍正兴奋地坐在柜台后数钱，足足有一百五十文，说明卖出了十五副对联，除去买红纸的成本，忽略所费笔墨和人力，净赚一百文，这果然是个好生意。

可惜的是今天她辛辛苦苦地说书，都说哑了嗓子，才得五文钱的打赏。

说书果然不是一个可以长久经营的事业。

姜妍给铁蛋数出二十文，算作工钱。

铁蛋接过沉甸甸的二十枚铜钱，眼睛都湿润了，“我知道我不值这么多工钱，可我有小花和小虎要养，先收了你的钱。我也不说出人头地了怎么报答你的话。以后但凡是你的事，是我的事。”

姜妍拍了拍铁蛋的肩膀，“铁蛋哥，你一直是把我当亲妹妹待的，我当然也要把你当亲哥哥待，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啊。”

铁蛋闻言更伤心了，“我对你其实也没多上心，要不然也不会把你弄丢。”

姜妍蓦然想起了蜷缩在墙根冻饿而死的小原主，确实没有人把她当做最重要的人来护，她临走的时候，见到的是慈的爷爷，还是她满心依恋的铁蛋哥呢？

从对小原主的记忆中挣脱出来，姜妍释然地笑了笑。

铁蛋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放到现代，也不过刚上六年级，哪里能负担那么多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