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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这般说,看宋氏应下,江永陵到底多提了一句,若忙不过来,便吩咐秦氏做些。她这些年管着三房的事,也算尽心,没出过什么岔子。?()_[(()”
宋氏面上笑容微微一僵,但看江永陵只是随口一提的样子,便只柔柔应了下来。
这个秦氏,她确实不能小瞧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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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账的事,老太太和江永陵都点了头,秦姨娘心里再不甘愿,也不敢说什么,只咬着牙,将账簿对牌等物,一并交给宋氏派来的人。
吴妈妈示意丫鬟接过,屈了屈膝,也不多话,转身就走了。
江宜曼这才进来,抓着秦姨娘的手,有些发慌地叫了声姨娘。
从前在湖州府,父亲身边只有姨娘一人。纵有几个通房,也都叫姨娘管得服服帖帖的。顾氏去得早,江宜曼几乎不记得这个短命的嫡母,在她的记忆里,姨娘一直是风风光光的。从未像这般受制于人过。
秦姨娘自然也是不甘的,冷声道,“慌什么。我自有打算。”
宋氏想管,那也要管得好才行。
江宜曼闻言心下一松。秦姨娘附耳同她说了几句话,江宜曼便忙不迭地应下了。
过几日,江宜曼去给江永陵送汤时,便照着秦姨娘的吩咐,不露声色地透露出姨娘抱恙的事。
等江永陵问起,江宜曼又倏地改了口,抬眸恳切道,“姨娘道她只是小病,父亲事忙,不许女儿拿这等小事打扰父亲。”
说罢,忙拽了拽江永陵的袖子,低声委屈道,“父亲快别告诉姨娘了,叫姨娘晓得了,她定又要罚我抄书了。”
江永陵面上并未说什么,是夜,却去了秦姨娘的妙馨院。
因要给新妇体面的缘故,江永陵最近半月都宿在正院。见他突然来了,妙馨院上上下下,都是一副既惊又喜的模样,秦姨娘得了消息,亦是忙到门口候着。
春夜微凉,月亮悬于夜幕。
秦姨娘一身素衣,纤细地站在门口,显得袅娜婉柔。面上略有几分病容,虽是生了两个孩子的妇人了,这般姿态,却有几分西子捧心的柔弱娇美。
顾氏去后,秦姨娘能把着江永陵多年,自然也有她的本事。
果然,江永陵见秦氏迎上来,双目惊喜地望着自己,声音温和了几分,“既病着,还出来做什么。进屋吧。”
说罢,牵了秦氏的手,带她进屋。
丫鬟们关了门,秦氏亲自上前,服侍江永陵脱了外裳和靴子。她在江永陵面前,姿态一贯放得极低,江永陵也很吃这一套,舒舒服服地靠在榻上,由着秦氏伺候。
看秦氏病着还忙忙碌碌的,江永陵道,“这些日子事多,今日得空,过来看看你。”
说是事多,其实也就新夫人进门这一桩。
但江永陵找了理由,秦氏自然顺着他的话,从脚踏上起身,倚靠着江永陵坐下,替
()他按着腿,柔声道,“妾知道。河间府同湖州不一样,您又调回来不久,必是忙的。”顿了顿,又低下头,轻声地道,“妾自知身份卑微,能得您垂怜,便是三生有幸了。只要您心里惦记着妾,惦记着明晖曼姐儿,妾便知足了。”
秦氏这么说,并非无的放矢。
若说身份,秦氏的确是最上不了台面的那个。她家中其实比祝姨娘还强些,祝姨娘家里只父亲出息些,但也只是个小管事,替江永陵管了个庄子。秦氏却是清白人家的女儿,父亲是个老举人,没熬到授官,便过身了。只留下秦氏和兄嫂。
嫂子人不坏,虽小气抠门了些,但并未苛待秦氏。但家中过得实在清苦。兄长虽有才华,可时运不济,中了秀才后,举业便再无寸进。
秦氏不愿低嫁,一辈子做个农妇,盼着兄长举业有成,她的年岁却也蹉跎不起。这才盯上了身为兄长友人的江永陵,自荐枕席。
那夜过后,秦氏便跪在他跟前,哀哀戚戚地诉衷情,道,“奴倾慕郎君许久,自知身份卑贱,不堪为配,不敢奢求什么,只求常伴郎君身侧……”
兄长因此气得生了病,待她入了江府后,便与她断了往来。
秦氏这么说,江永陵也想起旧事,多少生了点怜惜,道,“不必按了。你自己还生着病,也歇歇吧。可叫大夫瞧过了?”
秦氏抬眸一笑,顺从地收回手,“不过小病罢了。大夫道是受了寒。大约是妾夜里翻身多了,着了凉了。”
睡不着才会翻来覆去的。秦氏这般说,江永陵又不是蠢人,自然听得出她的言下之意。心下明了,秦氏这是借病邀宠。枕边人有点邀宠的小心思,江永陵倒并未因此动怒,反而觉得有趣。
就似幼时母亲房里养的猫。他摸一只,另一只便过来摇尾乞怜,一副争宠的样子。女人于他,也是如此。
江永陵并未顺着秦氏的话往下说,只道,“若是觉得冷,便多点些炭。”
秦氏看江三爷不接自己的话,心里一阵失落,却打起精神来,继续道,“是,多谢爷关心。”说着,顿了顿,仿佛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江三爷抬眼,“怎么了?”
秦氏踟蹰了片刻,没有开口,只摇了摇头。江三爷皱眉,看向一旁伺候的丫鬟月茹,月茹被江三爷一看,便立马跪了下来,一五一十地道。
“回主子,姨娘不许奴婢们多说。”月茹咬了咬唇,支支吾吾地吐了一句。
江三爷看了眼一同跪下去的秦氏,冷冷地道,“说。”
月茹便不敢再隐瞒了,结结巴巴地道,“……不知为何,这几日送来妙馨院的炭,不是潮的,便、便是些散的松枝炭。”
作品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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