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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踉跄,我往梳妆台旁走去,梳妆台上放了一朵鲜红色的舍子花……
舍子花,又称:曼珠沙华,彼岸花,花不见叶,叶不见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这种花经常长在野外的石缝里、坟头上,所以有人说它是“黄泉路上的花”。
我的手都在抖,捻起梳妆台上的彼岸花,望进铜镜里的自己,右脸上……一朵鲜红似血的彼岸花盛开着…正好覆盖了脸上的疤痕……无叶无根,只有一朵栩栩如生的彼岸花……只有一朵恰到好处到眼睛下方些许的彼岸花……
古籍记载,彼岸花的花语是,无尽的爱情,死亡的前兆,地狱的召唤。无尽的思念,绝望的爱情,天堂的来信,死亡的召唤!
无尽的爱情……地狱的召唤,无尽的思念……
羌青纹了这么一个花在我脸上,是在告诉我,爱情我不会有,我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争和斗,有的只是对远方的思念……有的只是姜翊生不会来接我,除了在心里思念……什么也不会有……到最后……最后我只会坠入地狱……我只会被死亡召唤去……
就这样站在铜镜前,许久许久,久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浅夏低低的啜泣声,把我唤醒,我蓦然扭头望着他,开口,嗓音嘶哑,问道:“浅夏,你在哭什么?”
他已经学会了心狠,学会了无情,学会了淡漠,还能有什么让他哭的?
浅夏俯在我的脚边,“殿下,奴才害怕,刚刚殿下的眼中,刚刚奴才在殿下的眼中看到了死亡……看到了殿下不想再活下去的绝望……奴才害怕……害怕殿下选择死亡……等不到大皇子来接殿下……”
我哑然失笑,手指摸在那朵盛开的彼岸花上,反问道:“本宫为什么要去死呢?你看本宫现在多好好看……为什么要去死呢?本宫不会去死,女子悦己者容,本宫这样本宫很是欢喜,才不会选择去死!”
浅夏抬起眼帘,泪水划过脸颊,还是不太相信的说:“殿下,奴才真的害怕,奴才害怕家没了,殿下是奴才的家,奴才什么都不怕,不怕挨打,不怕挨饿,不怕死亡,就害怕家没了!”
“起来!”我往梳妆台前的板凳上一坐,“给本宫梳妆打扮,不要浪费了这一张脸,女子悦己者容,美貌何尝不是一种利器?”
“本宫向你保证,本宫一定不会去死,本宫一定会等到大皇子来接本宫回去,我们一定会回到姜国,肆无忌惮的活着!”
浅夏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从地上爬起来……
拿起梳子,给我挽了,简单的髻,一缕青丝垂在脸颊旁,青丝铺满后背,眼妆也是红色……我要如朝阳般鲜红的活着………我要如脸上这朵彼岸花一样,活得鲜红似血,绝对不会让它花开荼蘼……
踏出房门的时候,一个红色的巾帕敷在我的脸上,遮住了我的脸,浅夏把梳妆台上那一朵彼岸花捌在我的丝间……既然羌青把这朵彼岸花送来,我就领他的好心,不能白白让这么好看的花枯萎了不是……
左边一朵鲜活的彼岸花,右边脸一朵永不败落的彼岸花……不管羌青是什么用意,我绝对不会在绝望中……无尽的思念中活着。
南霁云说的没错,现在我除了我自己,我什么也没有……可是我自己就是最好的利器……
话本上说,女子祸国殃民,红颜祸水,我为什么不可以呢?我有这张脸,就是最好的利器,为什么不可以呢?
大厅中,南霁云用着早膳,瞥了我一眼道:“知道自己丑,终于把你那张脸给遮住了!”
我坦然相对,淡漠的说道:“本宫让王上这些日子看到本宫这张脸,本宫着实过意不去…所以拿了一个帕子遮挡起来,不想再让王上的眼神受累。”
南霁云一声嗤笑:“知道就好,知道自己就安分些,有些事情不用孤去额外提醒你,你只是孤的皇后,不能参与孤任何的决定!”
我站在桌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不用你提醒本宫……本宫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本宫要提醒你的是,记住你自己是南疆王,本宫不管你喜欢谁,你爱谁。有本事把你爱的人带回南疆,没本事你就看着别人你侬我侬。本宫现在是南疆的皇后,哪怕是做一日的皇后,本宫也希望在本宫在位期间,请你不要做出任何让彼此难堪的事情!”
“砰!”南霁云手掌重重地打在桌子上,眸光寒冽道:“你哪来的胆子在教训孤?孤要做什么?哪里轮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我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感情,望着南霁云,冷冽道:“你不是希望得到姜颐和吗?本宫在这里说三道四,保不齐就把你心爱的姜颐和给弄到手了,只要你不在乎姜颐和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只要你不在乎她的心里有没有你,给本宫想要的,本宫保证把她完完本本的送到你的床上,如何?”
南霁云坐在凳子上,需要昂着头望着我,我嘴角微勾,含笑又道:“不愿意了?你不是对她情深意重吗?你不是只要她好你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与其看着别人对她好,不如你自己对她好!她上了你的床,你要了她的身体,保不齐你们就日久也生情了!”
南霁云的眸光闪烁着,半响才道:“不知廉耻,一个姑娘家这样的话怎可随口说来?”
我玩味的说道:“都是帝王家的人,都是出身高贵,都是见过世面的人,都是见过肮脏的人。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比皇宫更肮脏呢?本宫不知廉耻又如何?本宫这样的话随口说了又怎样?本宫为何要在意别人的评价?你若不愿,协议就此作罢,你若愿,姜颐和本宫把她送到你的床上。”
南霁云眼中的精光溢满,蠢蠢欲动,“你的条件是什么?你想要孤这里得到什么?”
南霁云只要不碰到姜颐和,他都是精明的帝王,一但碰见姜颐和他就变得跟蠢儿一样。现在还不忘问我想要什么,没有脑子进水一心只想着姜颐和嘛!
我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言道:“本宫要南疆十五万军队!”
南霁云眸光一凌,厉声道:“你好大的口气要南疆十五万军队!孤怕十五万人太多你养不起!”
我直勾勾地望他,轻轻一笑:“十五万军队,换你心中的执着,换你心中的白月光,你值得的。你要是觉得亏,本宫还可以送你一个人情,姜颐和肚子的孽种,本宫可以帮你除掉,省得留下你喜当爹咯应你!”
刹那间,南霁云杀意腾腾站起身来,伸手对着我的下巴就来,我心中一声冷笑,在他的手快摸到我的下巴,从袖笼抽出精致的匕划了过去……
南霁云的手掌顿时划了一个血口,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流血的手,视线从手上移到我的脸上。
我向他摇了摇匕,“王上,这个匕本宫从南疆带过来,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用处,你说本宫带得值不值?你要是觉得不值也没关系,本宫觉得挺值的,好看又锋利,流落街头,还能当了换银子?”
南霁云目光狠厉:“姜了,你竟然敢伤孤?”
伤的就是他,只准他打我,不准我伤他,这是什么道理?
我双眸一转,染了笑意,温柔低语道:“王上这是说得什么话,本宫不过自保,本宫讨厌别人动不动就钳住本宫的下巴,讨厌别人三言两语不合就扼住本宫脖子……再说了,王上要是觉得本宫提仪你不喜欢,咱们可以做罢,您这样动不动就打本宫的习惯可真是要不得!本宫好歹堂堂一国之母,堂堂一国公主,在你面前随意打骂,本宫觉得不配本宫这个身份!”
南霁云手掌染红了,狠厉地说道:“你竟然恶毒的想伤害颐和肚子里的孩子,即是如此孤容不得你!”
原来打我是气急了,因为我要伤害姜颐和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他才打我……这个理由不错,喜当爹这个份上,我佩服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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