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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稻子。”
“稻子也需要守?”他有些疑惑。
大爷咧嘴,露出一口掉得差不多的牙齿。
“给它灭灭虫,施施肥。不守着不行,生怕它收成不好,一点儿都不敢浪费啊。”
“为什么这么着急?”谢云臣皱眉,道,“小生听闻当今圣上已经下旨削减田赋,十五税一,应该很是宽松,怎的…”
他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诸多话语化成一抹长长的叹息。
“造孽啊。”
将谢云臣上下打量一道,他问说:“小子,你打哪里来?听口音不是太平府人,像北方那边的。”
雨势渐小,谢云臣收了伞,朝老汉施一躬。
“小生家乡今年遭了旱,打算来盛京投奔亲戚,路过贵村,便冒昧走了进来。”
听他是外地人,老汉神色放松不少,不复方才的警惕。
他掩着嘴,小声说:“小子,看你是个读书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别问这些了。赶紧上京去找你的亲戚吧。”
说罢,挥手赶他走。
谢云臣又望了眼田野,心知他们嘴巴严实,问不出什么。
他道了声谢,不仅没有掉头,反而径直往村落里头去。
既然在这里探不了口风,那就再去更贴近百姓生活的地方看看。哪怕他们一个字都不肯说,看多了,自然也能看出些东西。
村门口,有棵大树,树身极粗,几人环抱才能堪堪将它围住。
树底下砌了圈石凳,应该是平时村民乘凉的地方。
他走进村口,见各家大门紧闭,好不容易瞧着些没关门的。几个妇人搬了木凳,在院子里缝衣服。
谢云臣轻轻叩了叩木门。
一个粗衣老妇,费力地站起来,走到门边给他开门。
“小生路过该处,想向婶婶讨口水喝。”他面若皎月,含笑时,犹如清风过境,能扫除人心头的重重阴霾。
老妇小儿子和他年纪差不多,见他书生气十足,不由心生欢喜。
她一瘸一拐走到缸边,用一个缺了口的瓦碗盛了半碗水。
饮了水,谢云臣擦干嘴角的水。
又腆着脸道:“小生…肚子有些饿,不晓得婶婶这里有没有馒头?一点就行,我食量不大。”
老妇面露难色。
“家里没有什么剩余的口粮,要不小子你再往前走会儿,那儿有个茶馆可以供你吃食。”
谢云臣眼尖,看到院儿里挂着的玉米。
他指着那玉米说:“小生不挑嘴,蒸一个玉米也管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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