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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流風回雪之日（1）

「……真是邋遢雞下懶蛋。」

詹森艦長瞪著方彧，罵了一聲，還很不客氣地捎帶上了顧舍予。

不過，他也沒有繼續發揮的了——很快就有士兵來詢問他停泊權限，詹森急急忙忙地跟著走開。

方彧：「呼……」

總算清淨了。

她拖著書箱和行李，跟著引導機器人，找到了自己的寢室。

整個航程只需要大概九天，徹底把行李箱打開似乎不大划算——打開後怎麼把行李箱再按回去，也很是個問題。

於是，方彧只拉開上方的拉鏈，伸手進去胡亂摸了一番，揪出幾件衣服和洗漱用品。

她一面掏東西，一面不由得慶幸蘭斯不在旁邊——如果叫他看到這幅場景，一定會一驚一乍，嘮叨到原地爆炸的。

艦隊在奧托星短暫停留後，便駛離大氣層，進入宇宙航道，開始為期九天的旅程。

方彧逐漸體會到這份工作的妙處。

顧舍予是個好領導，幾乎從不聯絡她，偶爾有任務發下來，也只是點整理分析代碼的工作，得就像沒有一樣。

方彧每日假公濟私地翻翻顧舍予的紙質書——從《高等代數B》到《南唐二主詞全集》，努力修正克里斯多福的語言模型——「再說煞筆我就格式化你！」，過得好不愜意。

唯一的麻煩就是詹森艦長。

這個老古板堅持要求方彧按士兵的日常作息，還嚴令她參加每晚的「軍事會議」。

作為一支八百年沒上過前線的運輸部隊，方彧不明白他們有什麼好議的。

每日議程不是「嚴肅處理」哪個忘帶領章的倒霉蛋，就是學習討論軍部下達的「精神」。

方彧幾乎沒有一次沒睡過去的——

「方，方！」銀髮的副艦長，萊登少校低聲叫她，「別睡了，上校在看你呢。」

方彧打了個哆嗦，趕緊睜開眼：「……啊？」

詹森面色不善：「方，我剛剛在說什麼？」

方彧：「……」

萊登少校壓低聲音：「加強裝備小行星助推器的實踐應用。」

方彧：「加強小行星助推器——啊，不對，報告，加強小行星——」

「夠了！」詹森怒斥道，「在我的旗艦上，你好歹也算半個軍人了，作風懶散，自由散漫……你告訴我，該怎麼實踐應用小行星助推器？」

方彧：「？」

這就是純粹的刁難了。

雖然能下沉到這一層級的武器已經不算「軍事機密」，但方彧平時又沒有關注軍事的愛好，怎麼會了解什麼助推器的應用？

萊登少校被詹森艦長瞪了一眼，不敢再暗中傳遞，只是向方彧遞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