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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在落地的一瞬间被拆穿,简安然忍不住咬住下唇,肩膀下意识地缩了缩。
没有回头,温思衡走向漆黑的餐厅。
待在原处很久,对方都没有再和她搭话,简安然的心头狂跳,双手局促不安地摩挲着衣角。
耷拉着脑袋回到次卧,她在床上找到睡衣后,洗了个长长的热水澡。
卧室里水雾缭绕,她伸手抹了一下镜子,露出自己通红的脸庞。
锁骨处还是昨晚缠绵的印迹,她今天特地穿了件领子比较高的衣服才敢出门。
水雾再度蒙上,她逐渐看不清镜子里的自己。
温思衡早就知道她有事在瞒他,但是她不愿意说,他也没再追问。
今天一天里简安然无数次闪过脑海里的是,如果告诉他了会怎么样?
其实算起来他们认识还不足一个月,认真说来简安然觉得自己对温思衡好像一无所知。
他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会慷慨地提出以后她的生活费由他来负责吗?
——这是简安然最不愿意生的事情。
还是他会尊重她的想法,让她自己做兼职负责开销。
那天头一回和温思衡的父母亲见面,对方文质彬彬,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有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感觉。
再对比一下自己同座吃饭的父母,动不动就大呼小叫,一件小事都能让他们上火。
简安然第一次深刻地明白,什么叫做高下立见。
原本就不对等的家庭条件,偶然突的意外才让他们紧密联系在一起。
享受当下的同时,简安然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随时都在准备分离。
她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糟心的人生,这是简安然最后的自尊心。
“咚咚咚——”次卧的门被敲响。
她裹着浴巾出来开门,温思衡居高临下地看了眼她通红的小脸,沉默了半晌,最后微微叹出了一下鼻息。
“出来一下。”
在课堂上简安然都没见过这样严肃的温思衡,她没底气地“哦”了一下。
“我换一下衣服。”
对方点了一下头,转身把门关上。
换完睡衣,她拖着拖鞋走出来,餐厅的吧台灯亮着,隐约听见厨房传来锅碗碰撞的声音。
走近一看,吧台上放着一盅热好的汤。
“这是我妈今天送来的,刚热好,你小心烫。”
厨房里的温思衡蹲在地上,把洗碗机里的碗碟一个一个拿出来放好。
“就这?”简安然脱口而出,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太对劲,赶紧改口。
“我的意思是...谢谢阿姨的好意,你把我叫出来就是为的这个啊......”
放好最后一个勺子后,温思衡站起来,拖着他的灰色拖鞋走到吧台前。
“你觉得我应该会说些什么?”
顶灯照射下,对方的脸变得格外冷峻,眉眼间透出一股陌生的严肃。
她拿起勺子,埋头喝汤,用头顶来抵挡对方炙热的眼神。
“你先去休息吧,待会我自己洗碗就好了。”
他“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径直走回主卧。
白色卧室门关闭的一瞬间,简安然说不上自己是总算放下心来,还是更紧张了一点。
在忐忑不安中入睡,夜里她半梦半醒,一夜睡得很不踏实。
明明是早上十点钟的课,她七点半就醒了。
从次卧摸出来的时候,她特地把拖鞋拎在手上,蹑手蹑脚往主卧走去。
房门敞开,探头一看,里面空无一人。
“啪,”她把拖鞋扔到地上重新穿上。
客厅里,餐厅里,连洗衣房里,一个人也没有。
玄关处的更衣室内,他常穿的那双黑色皮鞋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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