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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如同死屍般躺在榻上,昔日明媚的眸子如同死水一般不起波瀾,臉色灰白,形容枯槁,仿佛一下子長大了。
從天真嬌縱的少年,變成了歷經滄桑滿目瘡痍的青年。
江晚泊嘆了口氣:「他毫無求生之志,若非我使了蠻力灌食,怕是餓都餓死了。」
宋頌眯了眯眼睛:「他不曾說話?」
江晚泊點了點頭;「不曾。」
「不曾提到他父皇?」
「是的。」
「你先出去。」宋頌盯著容戈道。
江晚泊看看宋頌,再看看那半死不活的人,這些天他直面此人,雖不曾親眼看到少年經歷什麼,但至少,表面上,容戈每晚不敢入睡,那些崩潰尖叫哭泣不難想像他心中有多大的恐懼。
他想了想,道:「我們還有時間。」
宋頌神色深沉:「不,我們時間不多。」
江晚泊一怔,還待再問,宋頌已經不欲多說。
待到門關上,宋頌走近容戈。
她盯著這個男主,眸光複雜,半晌,才道:「你果真不想活了?」
榻上的人沒有一絲反應。
仍是心如死灰一心求死的樣子。
她笑了一下:「你可知,你父皇屍如今怎麼樣了?」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容戈強撐著力氣,眸光虛弱而執著:「父皇,我父皇……」
宋頌雙手抱臂:「想知道,自己能爬起來再說。」
容戈用仇恨的目光瞪視她,宋頌挑眉:「還有力氣瞪人,看來死不了,我等著你來算帳那天。」
她嘖了一聲:「不過,你可得快些,再晚,我怕你再也見不到你父皇了。」準確來說,是你父皇的屍。不過,她沒有明說。
容戈咬著牙,大滴大滴的淚水從乾澀的眼睛裡滾落,沾濕被褥,鼻端酸澀得無法呼吸,他用盡全身力氣捂住胸口,那裡像被人攥在掌心裡,一抽一抽地疼。
宋頌不為所動:「若要報仇,就給我振作起來,否則,你死了我便拋屍入江,辰江的魚想必很願意一飽口福。」
「你為何……要救我?」
宋頌垂下眼瞼,輕輕笑了一下:「你怎知我不是在害你呢?」
容戈怔了下,眸子裡脆弱不堪,喃喃道:「哈哈,害我?害我,我又能如何……」
「我們不過各取所需,互相利用而已。我助你奪回王位,待到你登基之時,我自會收取報酬。」
容戈青白著臉倒在床上,積蓄起的那點力量早已散得差不多,眸子裡卻凝聚起熾熱和執著,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好!」
作者有話說:打個商量,明天請假一天唄,我去看個電影【頂鍋蓋
周六六點見~
第37章
「小姐,這邊。」出了密室,江晚泊領著宋頌到了隔壁一處小天井。
這處院落細小別致。
院裡素馨、晚秋、海棠、芙蓉靜靜綻放,幾株木棉依依拱衛,滿園馨香,可謂一幅色彩極佳的畫卷。
門口秋海棠下坐了個滿頭白髮的七旬老婦人。
滿面皺紋,臉色卻透出紅潤,略帶渾濁的雙眼專注地盯著手中紡錘,腳下不時晃動,紡機發出「嗒嗒嗒」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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