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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父女之爭（第1页）

大夫人張氏也捨不得女兒走，拉著女兒的手不放，輕聲說道：「怎麼這麼著急啊，你都沒吃飽呢。」

李凌雨急著想走，拍拍母親的手安慰道：「母親，女兒真的約了皇后娘娘喝茶，可不能怠慢。」

李征一眼就看穿了李凌雨的心思，哪肯輕易放女兒走，伸手一擋，沉著臉盯著李凌雨，冷聲而道：「我看你並不是急著回去陪皇后娘娘喝茶！而是趕著去給三皇子通風報信去吧！凌雨，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爹希望你裝著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要去做。」

李凌雨聽罷，也不遮掩，對著李征開門見山道：「既然父親都把話挑明了，那我也想對父親說一句：道不同不相為謀！父親這一輩子，只忠於當今聖上，而女兒這一輩子，也只忠於一人，那就是我的夫君宏王殿下！」

李征雙手背後，冷聲一笑，道：「不虧是我李征的女兒，說起話來都鐵錚錚的！」

李凌雨並不覺得好笑，板著臉對著李征繼續說道：「父親，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二弟去西蜀接六皇子，肯定是奉了皇上的密詔。皇上突然讓六皇子回宮，其目的不用女兒說了吧？為了贏得聖心，宏王殿下這些年來付出了不少心血，這東宮之位，本來就志在必得，現在卻突然冒出個六皇子來，天理何在！他六皇子憑什麼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討得皇上歡喜？他到底憑什麼來爭奪這太子之位！」

李征濃眉一挑，鐵面無私的盯著李凌雨，反問道：「所以，你就想著回去給宏王殿下通風報信，然後再讓他去截殺六皇子嗎？」

李凌雨咬著嘴角，心中憤憤不平道：「父親，你可別忘了，宏王殿下是你的姑爺！你剛正不阿，女兒理解你對聖上的一片忠誠。你可以不幫我們，但請你也別阻止我們！」

「混帳！」李征大發雷庭，嚇得大家不敢出聲。

當著全家人的面，李征絲毫不給大女兒留一絲情分，義正嚴詞道:「宏王殿下再厲害，他也只是一個皇子而已！即便他坐上了東宮太子之位，他的頭上還有一個天子呢！你當陛下真的老了嗎？接回六皇子，是陛下的密詔，你若去通風報信，宏王必然會設法去截殺六皇子，到時候不管六皇子是死是活，宏王都脫不了干係！別說太子了，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

李征說到這裡，看了看李凌雨的臉色，嘆了一聲繼續道:「再說了，皇上接回六皇子，並沒有說要立刻封他為太子，還得看這個六皇子有沒有這個本事。宏王殿下既然志在必得，何必要打草驚蛇，又何懼一個年僅二十剛出茅廬的六皇子！公平競爭是最好的較量，要贏，就光明正大地去贏！何必盡用一些見不得人的下作手斷！」

玲瓏心思的李凌雨自然認為父親的話言之在理，但一想到自己在宏王府的處境，並不領情，對著李征淡淡而道：「父親的話，雖然在理，但我作為宏王妃，若知情不報，殿下要是知道了，會如何待我？我嫁進宏王府整整四年，因為多年不孕，再加上父親和二弟又不肯扶持宏王，在朝堂之上始終保持中立，皇后和殿下才對我一直不冷不熱。現如今，我好不容易有孕在身，殿下對我的態度剛剛好一些，我怎能期瞞他呢？父親，對不起，女兒做不到！」

言至於此，李凌雨對著父親母親行了一禮，神情憂傷道：「女兒告辭！」

接著，李凌雨就帶著一眾奴婢轉身走了，頭也沒回。大夫人張氏抹著眼淚沖李征埋怨道：「女兒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就這麼被你氣走了，你就不能好好跟她說嗎？」

「你不懂！」李征拂袖而去。

「我是不懂宮中朝堂之事，但我知道她是我的女兒，我心疼她！」大夫人張氏對著李征的背影不服氣叫道。

二夫人王氏見狀，歪嘴一笑，對大夫人勸道：「姐姐，你就別跟老爺置氣了，凌雨又不是不回來了。」

李凌雪看著滿桌散亂的飯菜，嘟著嘴瞪向哥哥李凌昭抱怨道：「都是三哥惹的好事！大嘴巴！」

李凌昭聽著來氣，跺了跺腳，臉一橫，扯著嗓子叫道：「怨我！都怨我行了吧！」言畢，就扭頭走了。

李征心中煩悶，慢不經心地在府上的花園裡走著，一邊走一邊暗自沉思道：凌雨回去後肯定會把這件事告訴宏王殿下，事情走漏了風聲該如何是好？西蜀路途遙遠，報信給凌風怕是來不及了。希望凌風能見機行事，定要萬無一失地把六皇子護送進宮。

不知不覺中，李征走到了三娘生前的住所梅園。

寒風忽起，滿園的紅梅迎風而展，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李征盯著這些紅梅入了神，流年往事一幕幕出現在眼前，忍不住喃喃自語道：「三娘，梅花又開了，真美啊！不知我們的女兒阿丑現在何處？今年她該十七歲了吧！她可好？可暖？我好想她呀！我後悔了，我真不該把她交給那個男人。我是她的父親，陪在她身邊的應該是我才對。老天爺，我們父女倆什麼時候才可以見上一面呢？」

三娘的梅園裡，一位身著樸素的女子正在院子裡打掃，她正是三娘生前的貼身婢女嬋兒。三娘死後，李征准許嬋兒出府嫁人，可她甘願留下來替三娘守著這座梅園。

嬋兒見李征來了，立刻上前低頭行禮道：「老爺，您又來睹物思人了。天冷，老爺還是回去吧，別凍壞了身體。」

李征回過神看著嬋兒，感懷傷情道：「嬋兒，這麼多年來，要不是你留在這裡打掃，這座梅園恐怕早就荒廢了吧！我替三娘謝謝你。」

嬋兒輕輕搖了搖頭，回道：「老爺言重了，這是嬋兒應該做的。夫人在世的時候，待嬋兒如親妹妹，夫人對我的好，嬋兒永世不忘。」

李征嘆了一口氣，對嬋兒語重心長道：「嬋兒，我理解你對三娘的忠心，可是整整十七年了呀！你難道真的要守在這裡一輩子嗎？你的年紀已經不小了，我和大夫人還是希望你能出府早日成個家。三娘若是泉下有知，她也不希望你這樣孤苦一生的，你還是細細考慮一下吧。」

「嬋兒並不覺得自己孤苦，嬋兒從小無親無故，成不成家無所謂。承蒙老爺夫人多年的照顧，嬋兒早已經把將軍府當成自己的家了。」嬋兒雙手掩面，哽咽道，「其實，不瞞老爺，嬋兒之所以堅持守在這裡，是希望有一天，能盼著小姐回來。十七年了，也不知道小姐過得好不好？她臉上的傷好了沒有？一定是好了！夫人那麼美，我相信小姐長得一定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