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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淵的目光移到楊戩額頭處戴著的黑紗巾幘上。
那底下蒙著的就是第三雙眼睛了。
據說這二郎顯聖真君是肉身成聖,不僅煉得九轉神功,又習得七十三般變化。與玉帝算是親戚,不過性子氣傲,雖然被譽為天界戰神,卻住在灌江口,與梅山六友相伴,麾下有一千二百草頭神,向來都是聽調不聽宣。
有性格。
祁淵很欣賞這樣的存在。
然而他這欣賞之意還沒有持續多久,等他看到楊戩和他的觀世尊者接下來的相處之後,祁淵心裡的這份欣賞瞬間就轉變成了一種危機。
「為表歉意,我這壺洞庭春,」楊戩從腰間取下一個精緻的小葫蘆,以一種較為熟絡卻不會讓人覺得冒昧的口吻對茯音說道:「大士一定要好好品嘗。」
話音剛落,茯音還沒有回答,旁邊的祁淵就馬上開口:「觀音大士不喝酒,佛家忌葷腥,你不知道嗎?」
楊戩聞言,看了祁淵一眼,輕笑:「這我自然知道。」
他輕輕晃了晃葫蘆:「所以這裡面的,不是酒,是茶葉毛尖。」
在裝酒的葫蘆里裝茶葉?
這是什麼怪異組合?
祁淵還想再說點什麼,茯音一個淡淡的眼神朝他看去,他立刻禁聲了。
茯音看著他:「祁淵,今日之事,你亦難逃干係。」
若非祁淵在一旁煽風點火,金毛犼和哮天犬葉不會打得越發沒有分寸。
祁淵一聽,氣勢瞬間就弱了下來。
這事確實是他理虧。
茯音繼續說道:「就罰你抄一千遍靜心真言。」
「哈?」祁淵一驚,瞪大眼睛道:「一千遍?」他沒聽錯吧:「金毛犼都只需要抄寫百遍!」怎麼現在到了他這裡,就從百遍變成了千遍?
茯音看穿了祁淵的心思,語氣淡然的問道:「這麼說,你想和他一樣?」
祁淵試圖解釋:「菩薩,我只是在一旁看了戲,又沒有實際參與鬥毆,這抄寫的數量怎麼也不該比金毛犼多。」
「既如此,」茯音沉吟了片刻,說道:「那你便和他一樣,抄寫百遍,禁足三月。」
祁淵瞳孔地震:「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他急忙擺手,急得兩側長生辮的發尾都翹了翹。
茯音不說話,就看著他。
祁淵擺了會兒手勢,最後果斷放棄了。他垂下頭,垮著肩,認命似得做出了選擇:「那我還是抄寫一千遍。」
話落,似乎是還想最後再掙扎一下,他又抬眸看向茯音,嘴巴翕動著,一副有些委屈,要說不說的樣子。
而茯音回給他的,始終是平靜卻不容再商量的眼神。
祁淵喪氣了。
到了這個地步,他也徹底放棄抵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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