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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祭神大典（第2页）

大祭司怔了一下后顿时毛骨悚然，鬼哭狼嚎道：“恶鬼啊，恶鬼啊~救命啊。”说罢竟自己奔出了火圈，边跑还不忘拾起被踢飞的伊勒都，向完颜煦直奔过来，连滚带爬跪倒在完颜煦脚下，嚎啕：“君主，天狼神震怒，此女万万不可留啊，照妖镜震碎，此女不是人！”

说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

所有人闻其言都瞠目结舌，大惊失色。

人群中的徒单太后眉头紧蹙，脸上露出几分忧心，旁边的乌苏嬷嬷小声道：“太后……”

徒单太后轻轻摇头，示意看看再说。

戚芫芃也跟着跑出火圈，一样跪拜在完颜煦脚下，此刻她泪流满面，哭着花枝乱颤：“君主圣明，我是人，君主你好好看看我，我是人啊！”

完颜煦低眸，眼前的女子浑身颤抖得很，眼圈红红的，眼帘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显得楚楚可怜，看着令人心疼。

大祭司手指指着戚芫芃骂道：“大胆！何方妖孽，竟然妖言惑众，魅惑主上！”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骤然狂风大作。本来就阴沉的天空，此刻更是漆黑无比，像被一块巨大的黑幕笼罩。

一股股寒风四处乱窜，祭坛周边的树被吹得喀嚓喀嚓作响，树枝左摇右摆，张牙舞爪如同群魔乱舞。

胆子小的人不是与身旁的人抱作一团，就是自己抱住了自己，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来。

“君主，我真不是什么妖孽！君主明鉴。”戚芫芃伸出柔夷扯住完颜煦的裾角，哭喊声凄厉欲绝。

大祭司再次抽出他的伊勒都，刀身显然被精心打磨过，在幽暗之中仍旧泛着寒冷的光芒，彷如一条张大嘴巴的毒蛇，露出锋利的獠牙，一击砍杀掉它的猎物。

大祭司的脸上不知何时布满一块块红斑，可他毫无察觉。

他另一只手指指天，依旧奋力地向完颜煦嚷嚷：“君主，这是天狼神怒啊，这女子不是人，不管是妖是魔绝不能做东弥的王后！不然国之将亡，东弥危矣！妖孽，在天狼神神威之下，快受死！”

言毕，伊勒都已悬在半空，直接冲戚芫芃的白皙的细颈砍去。

一道耀眼的白光再次闪现，一瞬间把天色和大地照得通亮，随即雷声轰鸣。

完颜煦瞳孔一缩，白光下的面容浮现狠厉之色，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匕如射出的箭矢，当的一声，击在大祭司的刀刃之上。

大祭司手腕吃痛，手掌一松，伊勒都应声甩出一丈远。

大祭司回头看一眼被击落的伊勒都，一脸不解地看着完颜煦，问道：“君主，您这是为何啊？今日不杀这女子，后患无穷啊！”

完颜煦冷冷地看着大祭司，面无表情，冰蓝的眼眸如深海幽邃，出道道寒光，“你可知假传天狼神旨意是何下场。”

声音清冷空灵如天外之音，骤降在每个人的头顶，让人的心都颤了一下。

大祭司现自己脸越来越灼热，还奇痒无比，手止不住挠脸，冲着完颜煦嘴嚷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只是按照天狼神的旨意，天狼神的旨意从来不会出错！”

戚芫芃一脸委顿，梨花带雨，长而浓密的睫毛粘满了泪水，啜泣道：“大祭司，我与你无冤无仇，何故如此害我，是谁指使你？”

“我与你并无仇怨，可这一切是天狼神的指示！你就是个非人非鬼的东西！”大祭司嘴在反驳，手也没停止对自己的脸三抓两挠，感觉有数万条小虫在啃咬他的皮肤，吸吮着他的血肉。他甚至有股冲动，想撕开自己脸，尽情地狠狠地抓一抓。

众人开始注意到大祭司的异常，他此刻满脸红斑更甚方才，脸上更是抓出了一道道血痕，伤口边缘泛起了白色的脓包，他似乎感觉不到痛楚，他的双手不受控制，还在继续在挠在抓，鲜血和脓液淌了一脸，着实骇人。

完颜煦看见大祭司这副模样不由得眉心微皱，到底谁才更像恶鬼？

“我是人，我不是妖不是鬼，我只是...哇呀~~~！！”戚芫芃抬眸瞧了瞧大祭司，眼中充满了惊恐，大声尖叫了起来，瘫软在地，双手捂着眼睛不敢再看。

完颜煦不由得连退两步，心有余悸看了一眼地下的东西。

地上是半张人的脸皮。

撕拉带半红半白血肉，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宗亲贵族权臣等人听到那穿心般的尖叫，忍不住从后面朝前涌去，围过去一瞧，都吓得东倒西歪，尖叫连连，甚至有些人跑一边呕吐了起来。

大祭司茫然看着跟前的人这些奇怪的反应，全然不知自己的脸只剩一边的脸皮，只是觉着没这么痒了，阵阵清凉似乎能透过皮肤直达血肉里，舒畅不少。

只是手怎么变得湿湿黏黏的，抬手定眼一瞅，瞬间“哇”地叫起来，痛感蔓延全身，凄惨地叫道：“我的脸！我的脸，好痛啊！！痛啊！！”

这时那六名普通祭司中，一名极瘦小的祭司慌慌张张直奔过来，摇着大祭司的手臂，带着哭腔喊着：“大祭司，停手吧，是惩罚！是天狼神的惩罚！”

“你闭嘴！”大祭司捂住半边脸，被捂住的脸血肉模糊，血水横流，鼓睛暴眼，五官狰狞仿佛深渊爬出来的恶鬼。

“大祭司，天狼神一切都看在眼里。这么下去您会没命的！徒儿先送你下去治伤吧。”小祭司着急地声音都颤抖了。

大祭司疼痛地有些喘不过气，十根手指紧紧蜷缩，拼了命地咬着后槽牙，他内心开始有些许动摇，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甩开小祭司的手，“我不走！要走你自己走！”转而跪趴在地对完颜煦说道：“君主，刚才火焰变蓝就是天狼神的示下啊。老朽担任大祭司多年，一心为东弥，天狼神的旨意，老朽绝不可能意错！”

大祭司表面上振振有词，内心却焦虑万分，这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那人明明说这女子跳神之时就会毒，全身长满红斑，失去神志，状如癫狂，奈何一点儿事都没有，这戏如何唱得下去？

完颜煦面色恢复了平静，冷声道：“孤瞧着，如今的大祭司更像恶鬼。”

戚芫芃蜷缩在一旁低声哭泣，身体颤不已，感觉她恐惧极了。

完颜煦瞥了她一眼，呵，挺会装的嘛。

“定是这女子，向我施展了什么妖法，才令老朽变成这般模样！”大祭司气急，他扭过头对后面几名祭司喊道：“你们还楞着干嘛？快把这女子拿去烧死！”

那些祭司目目相觑，犹豫不决，不敢上前。

大祭司用力捂住半边脸的衣袖已经被血水浸透，他感觉自己撑不了多久，他用尽所有力气叫道：“快啊！万一天神狼降罚，我可保不了你们！”

威逼之下有几个人果然意欲上前，可还未走出几步，耳边却传来一声厉声呵斥，“孤看谁敢！”

完颜煦声音冰寒，目光凌厉，冰冷肃杀的寒气瞬间朝四周铺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