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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两位夫人训话（第8页）

也正因为此，倒是让袁文弼逃过一劫，否则让他每天去死磕那些四书五经，八股文，那真要了他小命了。

黄氏倒也不在意这功名之事了，只是想到，这小子自己平时不读书，却颇好为人师，时常去学堂给那些学童上课，这也算是一个笑料。

刚从库房中出来，这时遇见后院一丫鬟，说大夫人，二夫人有事找他。

来到后院的正屋大厅，见到堂上一左一右，分别坐着黄氏，郑氏两人，袁文弼快步走过去，向两人行礼问安。

“弼儿，听说那海贼已经到了三亚湾，就是冲着咱堡寨来的么？”

黄氏，郑氏两人看上去神色都有些不安。

“大娘，阿娘，你们放心，只是一股小毛贼，他们只能在海面上游荡，攻不上岸来的，别看这些海贼在海里活蹦乱跳，若是上了岸，就成了瘸腿的恶狼，褪毛的乌鸦，也没什么可怕的，若是敢来攻打堡寨，管叫它一个个有来无回，全部送他们上西天！”

袁文弼故作轻松，说着不着调的大话，以安慰两位老夫人之心。

“你一个小娃儿，海贼的面都没见到，就敢在这里胡吹大气，依着兵书的说法，你这就叫骄兵必败！”

相比于大夫人黄氏的宽容友爱，二夫人，袁文弼的亲娘郑氏则是严厉了许多，看见他如此轻狂，当即毫不客气的就数落了一顿。

袁文弼讪讪一笑道：“阿娘，你不知道，这叫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嘛，还是要重视一下的！”

“你别跟我在这里嬉皮笑脸，我问你，听说你小子派了人去平安岭侦查海贼敌情，还想从堡中派出庄丁去攻打平安岭？”

郑氏依旧紧绷着脸，不假辞色的质问。

袁文弼点点头，道：“是有这回事。”

郑氏猛的一拍桌几：“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擅自做主，鲁莽行事，怎么事先不跟你黄叔通个气，询问一下他的意见？”

袁文弼心说，难怪感觉不对劲，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难道是黄叔已经来过，跟她们打了小报告，一定是这样的。

他心中腹诽，但口中还是小心翼翼解释道：“这件事，还只是一个预案，等到真要实施，自然是要征询黄叔意见的……”

“你还在这里狡辩！你为了在知州瞿大人面前邀功，已经把这事当着瞿大人的面给说出去了，就是想造成既定事实！我说的没有冤枉你吧！”

郑氏疾言厉色的训斥，一旁的黄氏反倒看不过去了，说道：“二妹，有话好好说，喊这么大声干什么，别把孩子吓着了！”

郑氏道：“姐姐，你就用不着再惯着他了，我看这小子越来越是任性妄为，由着他这样，以后还不知要闹出多大的事端！”

黄氏不以为然道：“你这话我不认同，我倒是觉得，弼儿这两三年越来越懂事了呢，小小年纪，已经颇有他父督师当年风范了……”

郑氏没好气的道：“姐姐，你就一个劲惯着他，护着他吧，等以后真闹出什么事端，后悔也晚了！”

黄氏道：“二妹你也别太苛求了，弼儿这个年纪，已经做得极好了，你看其他像他这般大年纪的孩子，顽劣惹祸的多了去了，哪有这般懂事的！”

她转而又对袁文弼道：“弼儿，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堡中的肥皂工坊，学堂，还有作主修这个堡寨，办民团，以及现在的白糖工坊，哪一个不是你作主做出来的，鹿回头堡能有现今这模样，多亏了你功劳！”

“当然，你也不能因此骄傲自满，你毕竟还年轻，年轻识浅在所难免，所以遇到事情，还是要多跟其他人商量，特别是多征询一下你黄叔的意见，他毕竟是当年跟随你父亲督师身边，见过大场面大风浪的人，见多识广，遇事多听听他的意见是没错的……”

袁文弼诺诺应是道：“大娘说的极是，文弼记下了。”

郑氏道：“你若真听进去了，等下回去，就去你黄叔那里登门道歉，听到了么。”

黄氏挥挥手道：“又不是犯什么错，登门道歉的话，就不要提了。”

郑氏道：“怎么不是犯错！姐姐你没听到，他黄叔刚才的话么，就因为这小子的一时冲动，就要搭上堡中众多人的性命，去攻打那个海贼占据的平安岭！”

“攻打海贼，这是咱们该干的事么，你把官府官军置于何地，官府官军都不管，你这么着急上赶着去凑什么热闹，逞什么英雄！”

她又是越说越气，黄氏则又在旁边打起圆场：“好了，这事不要再提了，弼儿的本心是好的，这海贼来了，官军不管，不就还得靠咱们自己么，那些官军哪里靠得住……”

她朝袁文弼挥了挥手道：“弼儿，我们这边没事了，你就忙自己的事去吧！”

袁文弼当即告辞一声，转身出门去了。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看着袁文弼离开，郑氏依旧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黄氏笑着道：“你呀，只是口是心非而已。”

郑氏急声道：“我是真的担心这小子任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何时闹出什么事来。姐姐你现没有，堡中那些人，最近越都一个个对他唯命是从，由着他去胡闹，以前凡事还要多去请示一下友桂叔的！”

“就比如这次要去攻打平安岭，友桂叔事先都没有得到丝毫消息！”

黄氏不以为然道：“这不正是说明弼儿做的对，所以堡中大家都服他，愿意照着他的吩咐去做事。你啊，就用不着太担心了！崔安国，罗秋山他们，也都不是不晓事的人，自是知道行事分寸，即使弼儿当真要胡闹，他们也不会由着他不管的。”

郑氏道：“反正我只知道，弼儿他还是个孩子……”

黄氏道：“我倒是觉得，弼儿他少年老成，颇有他父亲督师之风，以后定是栋梁之才，可惜，现在还是戴罪之身，真是苦了这孩子……”

郑氏神色却有些黯然：“弼儿这些年，学业荒废，即使以后天子开恩大赦，只怕也是金榜题名无望的，荣华富贵不可想，平平安安当一个平头百姓也好，看他父亲，当了督师又怎样，最后还不是落得一个凄惨下场……”

在这年头，依旧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但因为是戴罪之身，所以她们对于袁文弼的学业督促并不是那么严厉，现在更是处于放羊的状态。

也正因为此，倒是让袁文弼逃过一劫，否则让他每天去死磕那些四书五经，八股文，那真要了他小命了。

黄氏倒也不在意这功名之事了，只是想到，这小子自己平时不读书，却颇好为人师，时常去学堂给那些学童上课，这也算是一个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