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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之后,莫秦桑没有久留,带着莫沐准备回去,季氏夫妇把他们送到门口。
莫秦桑身姿挺拔,站在车门边,和两人告别,“作品我相当满意,二位辛苦了。我日后必有重谢。”
“我们应该的,应该的。”季中辰惶恐不安地摆着手。
卢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在替莫秦桑拉开车门的莫沐,一咬牙往前跨了一步,急促地说:“莫先生,能不能让沐沐……”
季中辰赶紧扯了她一把,把她扯得一踉跄,阻止她把话说出来。
莫秦桑对他们温柔一笑,温柔尔雅地侧过身,轻声问莫沐:“要不你在这儿多住几天?”
卢芳眼中燃起了希望,期待地望着莫沫。
莫沐瞄了一眼莫秦桑。
这个人看起来温文尔雅,但骨子里是彻头彻尾的衣冠禽兽,现在,他眼睛里就有些疯批的魔怔。
莫沐埋着头,小声地回道:“我只想跟在父亲身边。”
见到卢芳充满希望的脸庞,黯淡下去,莫秦桑心情很美妙,像刚刚吃了一颗蜜饯,愉悦地勾起嘴角说:“没办法,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见。望卢总体谅。”
正巧这时,季淮阳提了两盒手工月饼,一走近,便察觉到气氛不对。
卢芳紧紧攥着拳,表情悲愤,一副要和人拼命的模样。季中辰也没好到哪去,脸色白煞煞的,像刚看了恐怖片,惊魂不定。
他们这是和莫秦桑闹翻了?
莫沫还是那副卑躬屈膝的柔弱样,只有莫秦桑一个人,神态自若。
往往施虐者,都会站在制高点上,俯视众人,他觉得莫秦桑身上,就有这种危险的气场。
季淮阳把月饼塞给莫沐,“季家的手工月饼,你们尝尝,挺不错的。”
“谢谢。”
季淮阳趁他不注意,手伸到他头上,褥了一把。
莫沐不明所以地抬眼看他。
“哦,你头上刚刚粘了一根蜘蛛丝。”季淮阳若无其事地,把手揣进裤子口袋里。
他的小动作,被莫秦桑尽数收入眼底,莫秦桑勾了勾唇角,并没有拆穿他。
随后,就带着莫沐上了车。卢芳一直站在原地,跟他们挥手道别,眼里亮晶晶的,特别感伤。
轿车越行越远,身后的人已经看不见了。莫沐收回视线,一回头,现莫秦桑嘴角噙笑地盯着他。
莫秦桑的眼神如鹰般锐利,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承受的压迫感,仿佛瞬间能将人看穿,莫沐从脚底寒到心里。
莫沐一只手捏住自己的胳膊,强装镇定。
“想离开了?”莫秦桑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拉到自己眼前。
“没有。”莫沐语气平淡没有任何起伏。
“没关系,你有要求尽管提。”
“我没有要求,只想留在您身边。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莫沐眼神空洞,看不到任何抵触,也没有一丝情感。
“你这张小嘴,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别以为你做的那些小动作,我不知道。”莫秦桑把他的下巴捏出两条红痕,随后狠狠甩开他的脸。
莫沐低眉顺眼,一副乖得不能再乖的恭顺表情,默默承受着低气压,终于让莫秦桑耗完了耐性,靠回椅背上。
莫沐侧过脸看车窗,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露出一抹寒光。
*
书房的窗帘紧闭着,流线型的书桌上,一盏浅黄的台灯亮着。
季淮阳背光而立,浑身散着冷漠气息,眼神凛冽桀骜,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一个证物袋,垂在身侧。
他转过身把手中的证物袋,在台光下晃动,里面装着三根质不同的头。
书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季中辰和卢芳的个人履历。
二十五年前,季中辰只是乡村的一个基层干部,卢芳只是一个小面馆的帮厨。
从他出生开始,他们两夫妻就飞黄腾达,季中辰接二连三的高升,一直到今天高新市的市委书记,卢芳成为了多家上市公司的老板。
推着他们一路飞升的幕后力量,应该就是莫秦桑。但他们给莫秦桑提供了什么筹码呢?
季淮阳抚摸着棱角分明的下颌,光滑细腻,他记得今天早上没刮胡须来着,为什么这样光洁?
他没有细想,伸了一个懒腰,出门找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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