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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曜和张伯卿聊得很痛快,连着叫了三壶茶,最后还是说得口干舌燥,意犹未尽。
张伯卿彻底认可了萧景曜,真心实意道:“你的天赋确实在我之上,神童之名当之无愧。日后你回了南川县,也别忘了给我写信。三年后,我们一起去省城!”
萧景曜笑着点头,“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交了个满腹才学的小伙伴,萧景曜很是满意。在酒楼里又碰上了冯季云,萧景曜看出了冯季云对自己的恶意,本来打算在放榜后再去找严知府禀明冯季云之事,现在萧景曜则改变了主意,休息一日后就再次来到府衙。
严知府当然不知道冯季云等人做下的污糟事。收到萧景曜的拜帖时,严知府还挺高兴,对一旁的师爷笑道:“这小子院试的时候又提前交了卷,看来是胸有成竹。咱们常明府,时隔多年也要出个小神童咯。”
王教谕说南川县文风不盛,其实常明府的文风也没好到哪儿去。再往上说,整个雍州也并非文风兴盛之地。要说风采风流,还得看江南学子。
每个州多多少少都有神童的记载,但这些年,神童却少之又少。也难怪贾县令得知萧景曜的本事后,想要强逼萧景曜下场考试,好让他得个大好处。
萧景曜来了府衙后,严知府当即笑着让人给萧景曜倒了茶,乐呵呵道:“我听闻这次院试,题目十分难。你提前交卷,可是胸有成竹?”
在严知府面前,萧景曜没必要藏着掖着,笑着说道:“我正好在算学上有些天赋,那八道算学题虽难,却难不倒我,我都写出来了。”
严知府好奇,“这么自信?写下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写对了。”
那八道算学题,即便是严知府也不能一下子全部写出来,还是回来后翻了好些算学书,自己慢慢琢磨,又问了主考官,才彻底弄明白。
萧景曜竟然说他全部做对了?
萧景曜也不含糊,拿了纸笔就把原题和自己的解题步骤全部写了下来,严知府不住地点头,抚掌大笑,“如此看来,这次院案首,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恭喜了,大齐最年轻的小三元。”
萧景曜一愣,这才想起来,大齐虽然也出过十岁的神童秀才,但没有连着中小三元的。拿下小三元的人,年纪又比他大。这么一算,他确实是大齐最年轻的小三元。
萧景曜大笑,面上却无骄傲之色,只作寻常,“还得等放榜后再说。”
然后萧景曜话锋一转,向严知府说了冯季云一事。
严知府眉头紧皱,眼中难掩厌恶,“常明府竟然出了这等鼠辈?真是给读书人抹黑!”
萧景曜也叹,“冯季云等人心性狡诈,若是不惩治一番,怕是日后还会有更多读书人遭他毒手。寒窗苦读不易,这般阴损手段,实在是软刀子杀人。”
严知府沉吟片刻,缓缓道:“本官先让人去查明情况,只是他若是只引诱其他人无心念书,倒也不算触发律法,官府即便要拿人,也没有正当理由。”
萧景曜的办法说来就来,“既然不能将他们捉拿,不如由官府出面,趁着现在还有许多学子在府城,挑明一些坏了良心的读书人的害人手段,也让我们常明府的读书人们都留个心眼。日后背井离乡去考乡试和会试,也不易着了他人的道。”
严知府眼神大亮,“此计甚妙,就按你说的办!”
以严知府的能力,萧景曜只是提了个简单的建议,严知府便火速让衙役们在八字墙贴告示的地方,敲锣打鼓告诉众人,一些读书人因为嫉妒而害同科考生的手段。
老百姓们听个热闹,读书人们若有所思,有些精明的人,看着冯季云等人的眼神格外意味深长。
也是冯季云亏心事做多了,很快就迎来了报应。
在官府的宣传下,先前那个因为夹带而被衙役架出去的县案首,在放榜的前一天,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疯狂地揪着冯季云打,恨不得生啖其肉,“亏我还觉得你是个好人!要不是你成天在我耳边说什么院试太难,要是能想个主意让自己一定能通过,还告诉了我各种夹带的方法,我怎么会起了歪心?我也是县案首啊!我还年轻,要不是你有意引诱,我何至于走了歪路!”
这位县案首痛哭不止,想到自己的大好前程就断送在冯季云几句撺掇的话中,更是悲从中来,又哭又笑,根本不听冯季云的辩驳,对着众人惨笑道:“你们千万别和我一样,着了冯季云的道!”
说完,对方踉跄着离开,连背影都透着绝望。
在场众人都是读书人,十分能理解对方的绝望和怨恨。哪怕冯季云满身是伤还在为自己辩解,众人也不自觉地疏远了冯季云。
不管这事是真是假,稳妥起见,他们还是不要再和冯季云有来往。万一那人说的是真的,那就是一辈子都毁了,谁敢拿自己的前程去赌?
冯季云在常明府读书人中的名声坏了个彻底。他的那几个至交好友也不敢出门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而后又出现了更多受害者同他们割袍断交,指天咒地辱骂冯季云等人,更是印证了冯季云等人不怀好意暗害他人的说法。又因为受害者实在太多,又拿不出证据将冯季云绳之以法,更多的人为这些人不平。冯季云等人在常明府就成了阴沟里的老鼠,人人喊打。便是寻常老百姓,提起冯季云也要呸上一声。
冯季云坏了名声,别说继续科考,就是露个面都有人指着他的鼻子骂,哪里还敢起别的心思,只能灰溜溜地收拾了东西,不知道去了何处。
萧景曜只是给严知府提了个可行的建议,冯季云灰溜溜离开常明府,也是后话。现在萧景曜只看到了那位县案首来找冯季云讨公道的事。
回去的路上,萧平安不解地问萧景曜,“即便冯季云人人喊打,那位案首,也并不无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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