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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不知道刚才那歌,从你的嘴里唱出来也很好听?”文渊的眼睛看着前方,若有所思。
“那当然。”我的心思还在买的手链上,口气却是绝对的自信,“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侥幸能够嫁掉的话’,婚礼的录像就一定要用这歌,还得是我自己唱的。”
“侥幸嫁掉?”文渊低声地笑了起来,似乎觉得我刚才的直率很有,“怎么你嫁不掉吗?”
“咦,好没记性的人,这话不是你红口白牙里说出来的吗?”我停住了脚步,故作吃惊,“不但说我嫁不掉,还说敢娶我的男人一定要先去找熊心豹子胆吃了,才能鼓足勇气的。怎么,总不至于连某年某月某一天都得让我翻出来吧?”
“那倒不必。”文渊拉了拉我,继续朝前走,我听见他的暗笑,“这小猫的脾气倒是一点儿都没有变。”
我做了个鬼脸儿。
一过街,文渊就看中了港汇广场大门喷水池旁自动扶梯上面的那个平台,清静。我没有反对,和他一起走了过去。
“这可是聚宝盆啊!”我指着下面宽阔平整的人行道。港汇的主人刻意地把商场往里挪了挪,人行道也显得比其他的三个街角宽敞了许多,“过两年做大型促销,这港汇广场的室外场地费,还不一下子把我吸干?”我颇有感触。
“下班了,”文渊在一旁,有些不耐烦,“丫头,工作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点了点头,颇有感触,“几乎是生活的全部。被需要,使命感,成就感,归属感,全都来自于工作。”
街对面的美罗城,那玻璃和钢筋的混合球体,在阴天的时候,有种要掉下来的感觉,“虽然跟经销商,上司,下属,同事,部门间的关系,总是变幻莫测的。但这就是我的工作,我的生活,起码目前我还能够掌握,不会轻易地背叛我。”
“背叛?”我听见身后,一声叹息,悠长,“这么说当年的事情,你从来都没有放下过。只是找了个借口躲起来,藏得太深,竟然找不到出来的路,成了今天的样子。”
没有出声,我很明白,那些不想面对的东西,迟早有一天,总会有人要挖将出来,看个究竟的。我以为经过这些年的修炼,就可以躲过那些试图挖掘我的人,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终于来临,而挥动铲子的人,竟然是文渊。
第26章老朋友的忠告
我早就应该知道,以我和文渊最近的紧张状态,有话要说不过是个陷阱。怎么忘了除了传媒还拿心理学学位的文渊,和我之间,除了兄长般的情谊外,当初还曾被他当作经典案例研究,我的喜怒哀乐在他的眼里,曾经是那么有的“课题”。定是五年没见,久别重逢的喜悦一下子冲昏了头脑?刹那间一股寒意在心中蔓延,仿佛又置身在漆黑的隧道,大山的石洞里特有的潮湿,阴森森的,夹在风中迎面扑来,浸骨的寒意,看不清五指,看不见方向,那种黑暗中的恐惧,如同张开血盆大口的恶魔,仿佛要将我吞噬。
那恶魔,不是文渊,是心魔?我激灵地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伸手去扶了扶那露台,站稳,努力思考着该如何应对。文渊说错了吗?被他一针见血道破的真相,看似有几分的道理,却是我从来都不愿意面对的。我和阿勇之间的情感,在文渊抽丝去茧的推理之下,竟成了五年前不能释怀的旧情的转移和泄,而阿勇一年多来的努力,默默而持久的深情,俨然做了周之恒数罪并罚的炮灰。五年来我自认为已经成长的爱情理想,在文渊的循循善诱之下,竟是如此不堪一击的脆弱吗?
来不及防备,心乱如麻。
文渊长长地出了口气,心底的包袱卸下来,轻松的是他,负累的是我。我的左右为难,在他眼里一清二楚,他的分析及时地打住,“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够长久,那就是周之恒对你的深情。被你的无知打倒的男人,经历五年的时光,回到这里,面对你的成长,愿意张开双臂接纳你的一切,这种心胸,这种魄力,如果不是因为爱,又是什么?难道你自己感觉不出来,这份爱有多沉重?”
沉重?我皱了皱眉头。
文渊看了我一眼,继续他的话题,“不错,你当初是家教森严,而且是传统保守的,这没有什么不好,有品位的男人愿意娶淑女。你自己做清教徒的修女,难道要求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也和你一样禁欲吗?那样的话还不如把我们配去做修道士算了,又怎么能在红尘之中遇到你?”
文渊没有在乎我无语的震惊,继续他的话题,“这是我当初应该给你上的最后一课,可惜,周之恒一直拦着我,他说以你当时的单纯,我若讲了出来,你不得把我当作是十恶不赦的流氓?不过你迟早都应该知道的,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和别的女人上床,并不意味着爱;而女人若是没有爱,是不会心甘情愿地跟男人上床的。当然那些为了利益关系跟男人上床的女人除外,那些都是卖肉的。”
“有人卖是因为有人买,有需求才会有市场。”我不屑,有种误食苍蝇般的恶心。
“我不欲未必不可为,”文渊抓住了话头,“你不是已经长大了吗?为什么不肯冷静地从市场的角度看看供需关系呢?”
文渊显然不觉得有什么难堪的,我的脸颊已经有些热了。他毫无顾忌,“男人是人,不是神。你自己做乖乖女,冰清玉洁,却要让周之恒做地下党、修道士,公平吗?他是男人,有需求的,既不是修道院里出来的,也不是庙里长大的。你口口声声地说什么背叛,到底是他背叛了你,还是你的清规戒律背叛了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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