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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段永锋的神情愈茫然,“我已经不想去思考为什么两棵花会做梦这种事了,我只祈祷别进到丛林里去,并且把我也变成一株植物——我还不想来个寒武纪植物一日游啊。”
“想太多。”程禄准备在单人沙坐下,“我已经大致拟定了梦境的环境。”
“禄禄,你到这里来躺着。”段永锋抓住青年的手腕,将人拉到长沙的地方摁下去,然后自己坐了单人沙,“你设置了什么样的环境啊?”
“进去你就知道了。”程禄道,“不过我只来得及通过‘庄周’设置基本设定和情节,细节都来不及推敲,所以你自己要有能动性。”
“还挺神秘……”段永锋颇感兴地摸了摸下巴,“你放心,别的不敢说,我适应环境的能力还是不错的,保证不出岔子。”
“还有,别人……我是说这两朵花,以及梦里的其他角色,都不会知道这是梦。所以,你得认真点,别嘻嘻哈哈的。”程禄道,“就当是沉浸式体验,明白没?”
“明白啦,入戏,我很擅长的。”段永锋笑道,“保证不出戏!”
“还有,在梦境里受伤的话,会有真实的感觉。”程禄看了一眼男人手上的绷带,“但这些都不会带到现实来,只是你大脑的一种信息反馈。不过你要是在梦境里死了,就会脱离梦境,然后再也无法自主进入。所以,你可别提前‘杀青’。”
“明白了。”段永锋笑道,“禄禄不让死,保证不死。禄禄要臣死,臣非死不可,行了吧?”
程禄对这个冷笑话无动于衷。
“准备好了吗?”青年在长沙上躺下,“要入梦了。”
“好了!”段永锋靠着沙背,闭上眼,浑身紧绷跟准备跳伞似的,“来吧!”
程禄看了他一眼,打了个响指,指了指茶几上那盆含苞待放的白色小花。
“庄周”翩翩而落,停在花苞的顶端。
***
程禄再醒来的时候,现自己躺在床上。
周围是轻而色浅的床幔,被子的布料摸起来光滑柔软,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深沉安神的木质香。程禄坐起来,支撑身体的手掌差点摁住了自己的黑色长。
他顺手捋了一下头,然后撩开了床幔,床幔边上的铃铛被撞得叮当响。
入眼的是红棕色的木质雕花落地罩、桌椅,各种摆件、家具、建筑均是古色古香,干净整洁。不必多说,这应该是个条件优渥的古时住处。
床边放着一个同样看起来就贵重的木质脚踏,一双白布靴。虽然看起来很朴素,但程禄坐在床边,沉默了几秒。
就在青年还望着白布靴沉默的时候,外屋匆匆走来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穿着青灰色长袍,梳着小小髻,到了落地罩外先是鞠躬抱拳:“国师大人,您起了吗?”
“起。”程禄心说我都坐着了,难道还倒回去来一趟回笼觉吗?不过他面上还是端着冷淡的表情,问道:“什么时候了?”
“辰时了。”少年快步走近,半跪在地上给程禄套好白布靴,“陛下传令,让您在早朝后去御书房一叙。”
程禄想了想,问道:“早朝还没结束?”
“没,已经一个时辰了。”少年脆生生道,“朝上似乎在议论和佘虚国开战的事儿呢。”
程禄道:“妄议朝政?仔细你的脑袋。”
“这有什么,刚刚来传话的人说了,陛下就要和您讨论佘虚国的事儿来着。”少年顿了顿,而后自己换了话题,“大人,我去给您传洗漱、更衣和早膳。”
“去罢。”
等一切收拾妥帖之后,程禄就是另一个模样了。
他照了照明亮清晰的铜镜,只见里面是……他自己。
程禄本人的长相,只是一头黑色的长至后腰,脸色也显得比他本人羸弱。镜子里的人还穿着月白长袍,一半青丝绾戴冠,玉质的小冠看起来简约典雅,倒是很符合他现在的国师身份。
是的,程禄现在的身份是这个朝代的国师,地位然。某种程度上也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甚至见皇帝也可不行跪礼。甭管他只有二十来岁、似乎还是个病秧子,当过是似乎有点不合理。反正程禄一开始就这么设定了,这世界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只是身体不好这个细节,可不是程禄设定的。也不知道那朵花的灵智在闹什么幺蛾子,来了这么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设定。
侍奉他的少年小侍虽然垂手站着,但一直盯着他,随时听候吩咐。这会儿瞧着他一直站着,跟要盯穿那个铜镜似的,开口问道:“大人,是铜镜花了么?我让人磨干净去?”
“不必,我想事儿罢了。”程禄终于离开了铜镜,回到桌前坐着。这会儿吃完的早膳已经收干净了,程禄问:“早朝还未散?”
“未曾。大殿门关着呢。”
“太子何在?也一同在朝上?”
“正是。”小侍觉得国师大人有点明知故问,但还是老实回答了,“太子今年元月后便上朝参政了,今日也照常的。”
程禄一听这阵势,心说设定还挺合理。不过要找的人这会儿都在朝上,他自己却是个闲云野鹤,没事可做。程禄想了想,溜达到门外吹了吹风。一错眼,瞧着廊檐下一排梅兰竹菊松莲芍,顿时来了兴致,找来把剪刀一通咔嚓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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