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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从叶明达的办公室里出来,他迷茫地眺望着远处的风景,心里更加没了头绪。胡苗两家密切来往的人,除了他们两家家人外,还有谁?他们的人脉关系这么复杂,要想查清楚,何其难?他们家里人,婚礼当天除了苗佳林表现怪异外,胡一婷,毛志梅,苗哲杰他们三人在婚礼当天各忙各的,他们在众多的眼皮底下穿梭着。
胡一婷不可能对自己的父亲下毒,狂妄得自大的苗佳林在婚礼上,被人算计输得一塌糊涂,现在不知躲在哪个角落暗自神伤。毛志梅?在婚宴上看着酒大呼小叫有毒,想起了去公司找毛志梅了解情况时,毛志梅那番冠冕堂皇的话,他不禁摇摇头,如果下毒出自毛志梅,她断然不会在婚宴上,当着众多人面前失态。就剩在婚宴上神出鬼没的江浩。
苏明一时又无法找出江浩跟胡泽荣之间存在的恩怨,脑海里又自觉排除了江浩的嫌疑。
他把希望寄托在天湾涯沙滩上曾经躺着酒瓶的地方,说不定能从中有所现。他来到了妇女嘴上说的天湾涯海滩捡到酒瓶的地方,这里地处偏僻,除了来海滩的大路上有一个摄像头外,海边四周几公里都没有摄像头。离海滩不远的地方就是一座座高而陡峭的山,从沙滩上堆积着一层又一层厚厚的枯枝败叶可以看得出来,人烟罕迹,就连来这里清洁的工人都没有。
能来这里只有个别的渔民,游玩的人更是绝迹。他眺望着辽阔的海面,除了远处几条停歇着的渔船在海面上此起彼伏外,就是天水一色的蓝,天蓝、水蓝。分不清是天太蓝倒映着海水蓝,还是海水太蓝映衬着天蓝。
他瞄了一眼拿在手里的酒瓶,眺望着天水交接的地方。这里是直接抛酒瓶的地方?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抛,酒瓶随着海水潮起潮落而被漂到这里?如果选择在此处抛酒瓶的人,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还是纯粹认为这里地处偏僻而选择抛之。天湾涯的上游就是云天酒店,两者之间相差十万八千里。
一个渔民提着渔网走了过来,苏明迎上去。
渔民表示在这一带他最熟悉不过,长期在这里捕鱼。这里平时连只鸟飞来都稀罕,来这里游玩的游客更是绝迹。
苏明向他举了举手中的酒瓶,问他在平时路过这片沙滩时,有没有在岸边见过这个酒瓶?
渔民接起酒瓶,若有所思地端详了一会儿。
“这不是泥人张婆娘在海滩边捡到的酒瓶吗?怎么在你手里?”
“他走了。”
“走了,走去哪了?”
渔民有点惊讶地问,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他婉惜地喃喃自语。
“怪不得好久没见到他了。真可怜,孩子这么小,老婆又年轻。”
“泥人张婆娘在海滩边捡到酒瓶这件事生多久了?”
“大概一个月,那天晚上,泥人张还热情地邀请我们三个打渔的,去他家小酌,说他捡到好东西值得庆祝,也顺便感谢我们几个。我们几个经常出海打鱼,收获多时,看见泥人张,总会主动送他几条。”
“这个瓶子像是有人在这里直接抛的吗?”
“不像,泥人张婆娘现这瓶酒时,是搁浅在沙滩上,一半还被掩埋在沙子里,应该是从海里漂过来,涨潮时被海水冲上来掩埋在沙滩上。泥人张婆娘从沙滩里把酒瓶拔了出来拿给正在网鱼的泥人张,泥人张拧开酒瓶盖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还对我们说是正宗的,我们三个打鱼的还戏虐他一番,你只听说过酒名字又没喝过,哪能一闻就说正宗,说不定酒瓶子里面装的是马尿呢,哪有人舍得把大半瓶好酒扔到海里。泥人张为了证明酒是正宗的,还特意拿给我们闻了闻。我闻了,也闻出了酒味,但好像味道有点不劲。我们这些靠打鱼为生的人,哪有机会尝过这样高档的酒,对于酒瓶里的味道也是全凭个人的嗅觉,胡乱去猜测。说不定高档酒的味道就是那样与众不同,才让上层人趋之若鹜。我还对泥人张说,捡来的东西,不明不白,还是别喝,可惜他听不见。”
苏明从海边失望而归,胡泽荣刚中毒时,他翻遍了整个酒店,想找到这瓶未喝完的酒,现在它就在手里,可是除了证明酒瓶里残余的酒有毒外,没能从它的身上找出其它有利的证据。
可见下毒之人太狡猾了,把酒瓶扔进大海里。即便有人捡到酒瓶,附在酒瓶上所有有利证据都会随着海水的浸泡消失得一干二净。
苏明看了看手中的酒瓶,决定把它保存在档案室里,说不定哪天会随着案子日渐明朗,有朝一日会用得上。
“苏明,你来得正好,小林这两天都是一个人在整理档案,都把他忙得腰都弯了,你来搭把手。”
老罗见到苏明走了进来立马招呼起来。
“别拉着比香蕉还长的脸了。破案嘛,需要时间,需要空间,更需要信心和恒心。”
苏明用纸包住酒瓶,放在档案室最角落的地方,看着书架上一列列满满当当地档案袋,双眉一拧。
“这么多档案,你不找领导多要个人手过来帮忙?”
“这些活不是急活,找领导也没用,现在局里的人手这么少,案子又这么多,领导哪有精力管到这里来。小林,把5开头年份的资料全部拿到东边那个书架上,那个年份的人现在也差不多不在了。留在这边也是搁占位置而已。”
小林把一沓年份久远的档案按照老罗的意思,搬到了东边的书架上,把原本就在书架上尘封多年,被一层厚厚的灰尘包裹着的一个轻飘飘档案袋,不小心碰掉到地上。他放下手中的档案,从地上捡起并将其打开,诺大的档案袋里只放着一张黑白相片,他伸手把相片拿出来。
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男孩站在昏暗的灯光下无助地哭喊着,赤着双脚,雨水把他身上的衣服都打湿了,他像迷失方向找不到回家的孩子,但更像在大街中在寻找着什么人似的。
从相片的背景可以推断出年代久远。
一个档案袋里只放一张黑白相片,可见这相片的重要性,要说重要又被遗弃在这个几乎无人问津的角落。这的确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罗叔,这里有一张相片,要还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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