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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此时西北坊正热闹。

俊朗儒雅的郎君行在前头,就要行到家门口,原本垂头静默之人忽然扬目看向一侧巷口,看着看着,莫名跳下马背,竟扔下队伍急匆匆奔了过去。

前面簇拥的人群陡然一静,变故太突然,还不及反应,礼乐仍在绵延悠长,后方的喜娘仍欢天喜地说着吉祥话,过了一阵,终于现不妥,一切戛然而止。

李公公最先回神,随魏司空奔走方向,似乎看见一人一马巷口停驻,他揉了揉眼,哪里有甚么人影,分明是高墙在灯火下投下的暗影。他心中暗道自己老眼昏花,又疑魏司空为何忽然如此,因有圣命在身不敢出岔子,便赶忙快步跟了上去。

前方魏司空大约太急切,行路不甚稳当,身形几次摇晃,终于不小心被顽石绊倒,他仿似不知疼痛,立即迅爬起,拖着左脚跌跌撞撞继续前行,然而有石子滚入脚下,人又重重摔倒在地,最终未能到达那道巷口…

李公公忙上去搀扶,却见他一动不动,只抬头直直盯看那头,过了很久,似乎也现那里空无一物,这才慢慢垂下眼眸。

李公公早便觉异样,这些天奉命在魏家帮佣,明明大喜之日近在眼前,却鲜少见到主君的面,就是偶尔见着了也不见他有甚么喜色,一副事不关己模样,好似要大婚的另有其人。原本以为自己多心,然而今日魏司空此举更是印证这个念头。众目睽睽之下,哪有还未行大礼,就扔下新妇喜车,莫名做出这般举动之人…

李公公是御前谒者,常年伴随帝王左右,练就了一番察言观色的本领,当下压下种种疑虑,低声问道:“司空可是身子不适?”试图搀扶起人,见他腿脚不稳,忙亲自查看,却见其锦靴半落裤脚裂开,露出的半截脚踝高高肿起。

李公公不住唏嘘,就要俯身背他起身,他却随手划掉身上灰尘,不甚在意说:“没甚么大碍,回罢。”然而才要抬脚走路,不妨一个趔趄又栽回地上。

李公公大惊失色,忙喝向身后一群呆众,“郎君惊马伤了腿脚,还不寻了藤床来!”

不知何时变得黑云压城,此刻天色更暗,灯火传不到的远方,人群目光更多在喜车上,人人又都忌讳李公公的御前身份,此时他说甚么便是甚么。

然而即便有借口蒙混此事,大婚惊马也非吉兆,少不得要被人说三道四。果然人群慢慢出现议论声,很快就口口相传到队伍后面。喜车里的新妇打着呵欠伸头探看,却被前方越涌越多的围观者遮挡视线,只得吩咐身旁侍女红梅前去打探,红梅很快返回,一脸不知所措地回道:“郎君惊马摔伤,已被抬回府里医治,大礼是行不成了。掌礼公公叫小姐放心,他已安排妥当,待会由郎君义弟肖燕公子替为拜礼,必不会延误吉时。”

6清婉闻言轻轻松了口气,转而又起失落,“不是由李公公亲自牵马么,怎会惊马了呢,魏郎伤得可严重,竟是都拜不了堂么…”

红梅猜测道:“大约天要下雨,马匹狂躁,李公公毕竟不是武士,拉不住马也是有的。”不过大婚之日生意外,难免叫人心中不安。

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大礼之后。虽说兄弟代为拜堂也算合乎礼法,魏储依没有兄弟,着义弟代劳也说得过去,然而事突然,总归不像样子,说出去不好听,难免要惹人笑话。6清婉闷闷不乐,却也不好现在脸上,独自坐在喜房呆,忽然一道雷闪劈下,她被响动惊醒,唤人询问前院酒宴可还顺畅,得知来客早已散尽,一切都复归原位,这场昏礼便也稀里糊涂结束了。

喜房里只有6清婉主仆与喜娘大眼瞪小眼。

这一日从早忙到晚,除却早食再未得进食,如今已近夜半,人早已腹中擂鼓。喜娘是魏府准备的,自然要担起责任,忙叫人备了吃食进来,自己热络招待新妇用饭。

一声闷雷落下,6清婉心中一跳,碗筷“啪”地坠落地上,她慌忙弯身去拾,不知怎的忽然一阵呕意,才吃下的饭食尽吐了出来,吓得红梅一声惊呼,连忙拍抚其背,端茶递水照顾不跌。

喜娘顿时惊惶所措,暗忖这司空府实属怪异,自己导过无数大户人家婚仪,没有哪家这样冷清,内外没个侍女不说,偌大的府里,仿佛能做主的就只有一个花甲老妇,而老妇腿脚不好,此时早已回房歇息,那个替人拜堂的“义弟”,也不知跑哪里去了,宫里来的公公观礼后已回宫复命,府里主君还不见人影,如今新妇又忽病症,一时竟不知该找谁做主。

她心中焦急,匆匆外出寻人,走出好远都不见人影,想偷偷溜走,又畏惧高官威仪,只得硬着头皮往有光亮的屋舍寻,好在运气不错,这间屋舍正是魏司空住处。

雷雨正盛,惊扰夜的宁静。

此时的新郎官躺坐床上,左脚裹了层层药布,正无力垂在横栏上,一张俊雅的面庞偏向窗外,很久不动一动,也不知在想甚么。

他的“义弟”肖燕捧来药碗,身上喜服不甚合身,袖子长出一截,用带束了,露出两截细瘦的腕。他小心翼翼走上前唤阿郎吃药,自己则眉飞色舞诉说喜堂上见闻。

喜娘顾不得僭越,一叠声打断二人,“司空大人,夫人病倒了,该如何是好?”

魏储依愣了下,对肖燕说:“请郎中过去瞧瞧。”

郎中是为了喜事早备下的,如今就歇在府中客房。肖燕应声去了,跑到门口停下来,再三提醒阿郎用药,“阿郎若有甚么事,只怕十七归家要找我说道。”

喜娘今夜也要留宿,怕出意外砸了自家招牌,匆匆跟在“义弟”后头。

才一会功夫,6清婉由端庄美丽的新妇,变成弱不禁风的病人。她面色苍白,唇也没了血色,躺在那蹙眉等医者诊断,一晃眼看见一旁着大红喜服的肖燕,顿感心慌烦乱,索性看向郎中花白的胡子,不想又有呕意,当即抽回手腕捂唇干呕。

红梅干替主子着急,急慌慌向医者问询,“我家小姐究竟如何?”

郎中不理会小丫鬟,径自问6清婉,“夫人可是恶心腹胀,乏力嗜睡?”

6清婉忍过一阵吐意点头说是。郎中忖了忖,又问其月事可顺畅。6清婉这才记起月事已推迟许久,原本就一向不准,最近这两回也未放在心上,此时听郎提及起心头猛跳,忽然记起两月前6轩大寿,她不胜酒力早回房歇息,却在醒来时见到魏储依也出现在内院。她曾对6轩表示自己移情魏储依,6轩当时满心赞同。然而两人身份差异太大,与他说亲的都是朝中大员之女,却鲜少听说他对谁有意,她自知自短,只能借“师姐”身份偷偷接近他。

原来那日寿宴父亲极力劝他喝酒是为了她么,趁他醉酒将他安置在内院歇息,给她二人制造独处的机遇,后来…

她意识到甚么,手不自觉抚向小腹,惊觉那日也许二人当真生了甚么,即便她毫无印象,但醒来时身上些许不适却实实在在存在,后来父亲虽然不悦,但怕她忧虑并未说明缘由。难怪与他的亲事那样顺畅,竟是二人早已连接缘分。

果然医者捋须道贺,“恭喜夫人,夫人有孕在身,大约已有两月,正是孕期症状盛时,过一段时日自会缓解。不过…”

6清婉忙追问,“不过甚么?”

郎中看她神色担忧,直言道:“不过夫人有不足之症,平时当格外仔细,这一胎后,若要再孕恐怕会有困难,且这一胎也需时时保养稳妥,否则大人胎儿都有危险。”

无论如何,现在怀着便是天大喜事,显然6清婉也未担忧未来,只问当下该如何做。

喜娘喜笑颜开,嘴里说着好话,心中却大不屑,暗道果然世风日下,还未过门便与人珠胎暗结,这样想着,又觉自己小题大做。这人家并非一般人家,娶的夫人也非一般夫人,外头盛传6家小姐是成过一次婚的,魏司空一个未成过家的人毫不在意娶其回家,想必二人情意甚笃,更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婚前有了甚么似乎也不足为怪。

红梅却愣住了,醒过神不由红了面庞,暗忖自己错过了甚么,明明时时伴在小姐左右,竟不知还有此事…不过她是丫头,主子的事情不由她过问,何况小姐年岁大了,早便念着儿女缘浅,如今也算了了一桩心愿。这才过门就有了好消息,魏司空岂不是要更加看重小姐?真真是天大的好事。

老者兀自念着医经,忽然门口一声脆响,几人纷纷闻声转头,只见魏司空扶门框而立,他的脚下是一只碎掉的玉环,应是从腰间所坠,此刻只余绦带在风中雨飘摇。

脆响之后雷霆大作,似乎就在头顶盘旋,屋舍都跟着震了一震。魏储依浑身隐隐颤抖,抓握门框的手青筋崩裂,忽而身子晃了下就要栽倒,幸而肖燕及时搀住。

室内几人相继向他恭贺,他只见人的嘴一张一合,耳里却全是轰鸣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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