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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池兰雁那态度倒是很犀利,兴许和她的性格有关系吧……张姨顾自摇了摇头,庆幸自己不是在池家做工。
等6鸣再回到餐桌前,张姨已经麻利地收拾好了地面。她贴心地说:“6总,我把菜稍微热一热吧,很快的,还是您需要我重炒两个菜?”
“热一热就行。”
很快,几道菜简单地加热过,被重端上了桌。
张姨和平时一样,为池秋说明。
以时钟定位法的方式,张姨将池秋定为时钟的中心,温声告诉他每一个菜的固定位置。
“1o点钟方向,是清蒸鱼,葱油酱汁在盘子左边;11点方向,是青豆炒牛肉,牛肉切成丁,您可以用勺子直接舀;1点钟方向,是盐水鸡;2点钟方向,是青菜丸子汤,现在有点烫。”
都是池秋和6鸣爱吃的一些家常菜,特别是那道清蒸鱼,将鱼肉和酱汁分开,是6鸣一贯喜欢的吃法。
张姨说完便知地离开了餐厅,一般6鸣在家时,她不用陪同池秋用餐提供帮助。而大多数时候,池秋在得知菜的位置和吃法后,能够自己简单地用餐。
唯一不方便的是,他时常会在舀菜时,不小心把它们弄到盘子外。对此,6鸣专门让人购买了一套较深的碗盘。
这样,池秋舀东西的时候会有个度。
6鸣坐在他身旁,给他舀了一碗汤,放在他的左手边。
“有些烫,等会儿喝。”6鸣叮嘱道。
“谢谢。”
半年来的聚少离多使得两个人之间,时常会出现这种生疏的对话。
池秋拿着勺子,朝着11点钟方向,把握好距离,慢慢地去舀了一勺青豆牛肉。他碗里的饭一般不会很满,他用勺子将青豆牛肉小心地按入米饭中,拌了拌,然后往嘴里送了半口。
全糖的奶茶让他此刻毫无胃口。
由于今天6鸣在家吃晚饭,张姨做的其余菜并不适合池秋单独食用。池秋伸手又舀了一勺青豆牛肉,埋头干饭。
“别光吃一个菜。”6鸣夹了一块盐水鸡,放在餐盘中去骨,再夹到了池秋的碗里,“要吃什么和我说,我夹给你。”
池秋嘴角沾着一颗米饭,踌躇着说:“想吃鱼。”
话音刚落,6鸣说:“别动。”他伸手,拿掉了池秋嘴角的饭粒,“嘴角有饭粒。”
池秋耳朵红,顾自摸了摸6鸣碰过的嘴角,心中变得酥软。
“吃鱼肚子吗?”
“吃!”
6鸣夹了一块去了鱼刺的鱼肚子,沾了酱汁。
还没放到池秋碗里,就听池秋小声提要求:“酱汁碰到米饭,会把米饭弄得太咸。”
6鸣不解,他不认为这个酱汁有那么咸。他夹着鱼肉的手,举在半空中。
“你能喂我吗?”池秋心里头的算盘一把接一把,太过于明目张胆。
6鸣却问:“你平时怎么吃鱼?张嫂会喂你?”
平时当然不是张姨喂的。
池秋怔了怔,没想到一向配合的6鸣会拆穿自己,他羞愧不已,心中责怪自己的缓和战术未免太过拙劣。他连忙拿着勺子,也把手举在半空中:“我开玩笑的,你帮我放勺子上就行……谢谢。”
6鸣没有这样做,他说:“张嘴。”
第11章“我不骗你。”
【11】
池秋愣了愣。
“我喂你。”6鸣将这筷子鱼肉递过去,解释,“我只是想知道,我是否需要再多雇一个人照顾你。”
“有张姨和小严照顾我,已经很足够了。”池秋不喜欢家里人多,他在鱼肉碰到嘴唇的时候,张口把鱼肉囫囵咽了下去,“平时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没让张姨做过鱼。”
从11岁开始,池秋为了早早地适应盲人生活,也为了在生活上少给家人添麻烦,他很少会想吃鱼这一类需要旁人帮助的菜式。
这道葱油酱汁鱼能上桌,完全是因为6鸣爱吃。
“知道了。”6鸣瞄了一眼这盘鱼肉,“还想吃吗?”
张姨的酱汁调得不错,将鱼肉的鲜甜都激了出来。池秋抿着入口即化的鱼肉,心里头想的是6鸣的这份体贴。大半个月没见着了,一见面就喂他吃鱼,池秋享受得不行。
他红着脸,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6鸣说:“在我面前,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我没有。”
6鸣耐心地给他去鱼刺,蘸了酱汁,一口一口地喂给池秋。看着池秋近乎快吃完了半条鱼后,6鸣伸手,自然地将池秋微长的头别到了耳后:“那你为什么总是脸红?耳朵也很热,今天气温貌似不高。”
池秋想了想,决定坦率一点:“我只在你面前这样。但不是因为不好意思,而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会紧张。”他深吸一口气,“如果,你能经常和我在一起,说不定我就不会总是紧张了……当然!是在不影响你工作的前提下。”
去鱼刺的筷子顿了顿,6鸣很快便接纳了他的话。
池秋总是在表达着对自己的爱意,比起刚结婚的那几个月,现在的池秋似乎更加小心翼翼,也更加勤于将感情表达出口,告知自己。
他不清楚池秋是在做什么,可6鸣对此不反感。
他查过资料,甜言蜜语也是维系伴侣关系时,必然需要的一种亲密互动,他应该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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