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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女眷呼啦啦涌上来,拥着钟晓就要送入洞房。
钟晓头昏沉沉的像喝了一夜的酒。
“人间本是由一道正气撑着……”
可这正气又在哪?
被这些人拖来拽去,听到洞房二字,钟晓才蓦然回过神来。
洞房?
进去时是钟姑娘,出来便成了仵夫人,与李夜墨生人做了死诀,此生再不相见?
钟晓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力气,运起大开山掌,将老老少少的女人们接连逼退几步。
“要我嫁他,你们杀了我好了,就让他同一具尸体新婚,就让他同一具尸体洞房……记得多捅些刀,烂乌鸦和腐肉正是绝配!”
钟晓小脸上写满了恨,可惜憎恨的目光只是凶,却不够利,刺不穿眼前男人的心脏。
“晓儿,你真是个孩子。”忤向南浅笑道:“礼都成了才想起来反对,现如今,神仙也带不走你!”
一掌将一个想要动手动脚的老妈子推了个趔趄,钟晓冷笑着:“带不走便带不走,纵使你真是剑仙又如何?你的剑下今天也只能留下一具尸体,你这种施强的畜生不配得到婚姻,更遑论爱情!”
仵向南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噗嗤笑出声来,摇了摇头,宠溺道:“我的傻瓜,我是剑呀,你怎么会觉得剑可以留下什么呢?他分明是代表割裂的武器……”
抚摸着手里的剑,木质的剑鞘朴素坚挺,裹着一层薄薄的浆,在手掌中快火热起来,将熟悉的温度立刻返还至仵向南的手掌,那也正是他手掌的温度。
钟晓说他得不到爱情,可比起人虚无缥缈的情感,手中的剑无疑要真实可靠得多。
仵向南道:“剑每一次出鞘都意味着分离,你的朋友、家人,还有你所谓的爱情,他们碰过我的东西,怎么还敢心安理得的活着?”
“对我来说,他们都是你身上让我恶心的存在!”
“不过这没关系,晓儿,我最擅长清理——你在乎那个,我的剑就割掉那个!在乎那个,就割掉那个!”
“当他们都消失了,晓儿,不再和外界有一丝牵连的你,终于变回了一个婴儿!那时,你才是纯粹干净的,才配和我谈爱。”
“现在……啧,你太脏了啊,我的新娘!”
钟晓心中苦涩郁结:全不在乎你,却非要拥有你,不但要拥有你的的未来,还一定要把你的过去全部割掉。
女孩啊,千万不能把这怪异的感情当做爱!
他对待你,就像饥肠辘辘的行人对待一块被人咬过的肉——需要,但绝不在乎!
恶鬼,这就是恶鬼啊!
几个女眷乘她失神,一齐出手把她按到在地上,钟晓不甘得怒吼:“仵向南,是我不答应!因为本就是你在逼迫我,这干其他人什么事!你敢伤害他们,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仵向南跪坐在地上,轻抚着钟晓的脸,和他的剑不同,钟晓的脸柔软滑腻,摸着钟晓的脸,指尖就像滑过盛夏黄昏里的金色湖水,绕指的温软好似就要把人整个扯进去,让人忍不住贪恋停留。
可仵向南并不喜欢,他只感受到钟晓的温度,而不是自己的温度,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痛苦,所以马上又把手抽开。
“我就是讨厌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跳出来说句‘我不答应’,说的轻而易举,可他们不答应,难道我就会答应?”
他的话音刚落,一连串急促的踏空声从寨外传来。
“不能嫁!死媒已定,如何悔改,天上地下谁也不许将我们分开,我不准!我不答应!”
东风恶长出一口气,拍拍仵向北的肩膀,“虽然迟到,但总算来了。”
仵向北耸耸肩,不明所以,转头去看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黑衫少年就像招摇的蒲伞,滑过一道弧线,轻飘飘的扎在地上。
仵向南略显无奈,叹了口气,拔剑出鞘,寒光闪动,“我才说过我最讨厌有人对我说‘我不答应’!”
“不答应就是不答应,她答应我也不答应,她不答应我更不答应!”来人正是李夜墨。
“墨哥!”钟晓激动的呼喊,却被众女眷压得更加结实。
听到钟晓的声音,李夜墨心中顿时一宽,晓儿总算没事,我来的总不算太……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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