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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槿荣不容置疑般的声明,周兰不服地开口:“凭什么?”
“你这是霸道,专横!”她脱口而出,尽是往日周存福在家里嘟囔槿荣的话语。
熟料对方仿佛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秀眉高挑,修长的手指在镜子外的细布上点了一点,揭掉了半面细布,幽幽开口道:“我以为,霸道专横该是这个样子。”
周兰目光下意识落在镜子上,见里面的人双手攥拳,胸膛前挺,横眉竖眼。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四个字——蛮不讲理。
见镜子中自己的倒影和槿荣真实的面容对比在一起,周兰由心感到了羞愧。
她动了动嘴,镜子里的人却不出声音。
而槿荣难得的耐心话语传了过来:“勤洗澡,认真洗脸,皮肤或许或好一点。”
撂下这句话,槿荣冲仍旧剔着牙的虎子娘点了点头致意。就又复盖上镜子,往预定镜子的村人家去了。
当晚,周兰在木盆里就着水和肥皂,一遍又一遍的洗着脸,耳边不断回响着母亲的催促声。
她摔下手巾,嚷道:“镜子我不要了!”
想让她去学堂听槿荣授课,做梦去吧。
.
秋风拂水,去学堂方能领镜子的话传到了家家户户。
乡亲们不约而同地笑开了花:“还有这等好事?”
早晚各两班的学堂,如今又分别添了两班;倘若家里事情多忙不过来的人,也可以选择每隔一日去一次。
原本村里识字的人是稀罕,会算数的人更是格外得意。现在少数成了多数,基本家家户户都有一个能写会算的人,再也不用为了掰扯几斤稻谷、米粮四处求人。
课上,槿荣目光从一顶顶乌黑的脑袋上扫过,心里默语道:还不够。
和她与裴松不同,多数的乡亲们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早已成家生子。也因此,村里祖父母辈的人不少,才四五十岁就早早地颐养天年更是常事。
这些“爷爷奶奶”辈的乡亲们,只两鬓掺杂了几根灰;他们的身体或因为从前过重的劳动落下了病根儿,头脑却丝毫不糊涂。
槿荣并不打算装做看不见他们。
因着学堂加课,如今除了紧急的病症,一般来找看诊取药都在暖洋洋的午后。药屋门前,十多个人一同做伴儿来看诊的是常事。
看着闲话家常的长辈们,槿荣转着,心思一动。
也不用大张旗鼓地设立什么老年学堂了,不如直接趁着这个机会,同他们多说上两句话,见缝插针地教学试试看?
“我一次给您二十一丸药,您每日早午晚饭后各服一丸,七日后再来找我就是了。”
看着对方面露好奇的神情,槿荣在纸上写画道:“怎么算出来的?您看,像这样,三乘七即为二十一。”
……
“爷爷,您还记得天然气如何用吗?”这边把着脉,那头槿荣随意拉话道。
“是的是的,镜子就是这么照出人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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