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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大雪天食肆未开,倒是旁边的酒楼正热闹。三三两两的人结对出入,门帘一开一闭,腾出阵阵裹着酒食香的热气。

肖燕抬手呵气取暖,使劲跺掉脚上粘雪,指指酒楼,“外头怪冷的,不如进里坐坐。”

十七看他一眼点了下头。

酒楼未置堂席,都是相对封闭的雅间,来此的人不惧风雪,这样冷的天也出来消遣。只需稍稍留意,便能听到一片阿谀奉承之词,想是哪个官吏为了前程奔走钻营,似乎手段了得,哄得人开心,阵阵笑声不断。

店伙计出来迎客,呵腰歉道:“这两日掌柜不在,几个伙计6续染了风寒,都回去养着了。店里忙不过来,便只招待先前定了席座的,二位府上哪里,可有订席?”

十七道叨扰,“不曾订席。”正要离开,又被肖燕叫住,她疑惑地看他,问道:“怎么?不回去么?”

肖燕搬一张长凳,搓搓手坐下,“外面雪急,等一时片刻再回罢,”向店伙计道:“坐这喝壶茶水可以么?”

店伙计笑道:“自然,自然。客官要甚么茶,有新到的敬亭绿雪味道最佳,客官煎一壶尝尝?”

肖燕揣揣荷包,犹豫再三,“那便来一壶。”吩咐了店伙计,见十七还呆站着,拍拍长椅,催促不停,“愣着做甚么,才得了阿郎赏钱,我也充一回阔,请你喝杯茶暖暖身子。”

十七漠然看他,“我不冷,”抬眼望向昏黑的堂厅,把自己荷包一并给他,“你多要几样点心,我去去就来。”

肖燕见她往外走,忙拉住她,“去哪里?阿郎说叫你我待在一起…”自觉说漏嘴,讪讪住了口。

十七没有多说,复叫来伙计,亲自点几样点心,对肖燕道:“我记起有事要去公主府一趟,你先慢用,我去去就来。”

肖燕慢慢松开她,咕哝说:“那你快去快回…”

十七点下头,拉开门帘,只身踏进风雪。她未去公主府,而是抄近路回了西北坊。

家中客人尚在,一男一女,正是巷里擦肩而过之人。门内听二人声音刺耳,几次被魏储依喝断。十七默默听了半日,拿出药包,抬手推门入内,望向上之人,唤了声“哥哥”。扬目室中,也终于看清了那二人长相。

似乎是对母子,样貌却并无肖似。妇人四旬出头,面微男相,不显老态,反而肩背笔直,应是哪家的当家夫人。男子年纪十五六岁,外袍里穿着皂隶衣衫,大概年轻,一双浅色目难藏急色。

几人一齐望了过来。魏储依愣了下,很快恢复以往神色,“嗯”了一声回应她,起身上前相迎,路过二人轻飘飘一瞥,气氛一瞬间凝滞,不知那一眼几多深意。

小吏垂下头颅,反而妇人偷偷捏掐一把,小吏暗暗吸气,立即挺直脊梁。

十七再看二人,起先二人脸上还带着惶恐,这会见了她,仿佛饿狼见着鲜肉,不仅慢慢镇定,还毫不掩饰露出得意之色。小吏话里深意更重,“侍郎欺人太甚,敢问这位小娘子不是阁下妹妹么?”

妇人则久久注视十七,对上她冷冷的视线,也并未移开,当下拂拂衣襟,高了声音,“生养之恩大过天,侍郎也为人子,难道不知孝道么。这样瞒着藏着,阻碍我骨肉团聚,敢问这又是何道理?”也不等人答,目光紧追十七不放,“我一见就知她是我生的,可见侍郎先前那些说辞都是混淆视听。侍郎是官,我等小民对付不过,有冤屈也只能吞回肚子里。”

魏储依神色淡淡,置若罔闻,走近她身旁,接过她手中药包,笑了笑问她,“没和肖燕去吃汤饼么?”

他神色如常,语气一如既往温和,没有在外听到的厉声凛色。往常来客,若她碰见了,他少不了要向客引见,神色多平和自得。今日两客全然不见他要介绍的意思,也丝毫不见他素日待客的客套。

十七垂下眼睫,复抬头看他,弯起唇角,“记挂回来熬煮药草,便先回了。”

两人如常说话,谁也没理会那二人。

小吏急色上前,“侍郎也忒不把人放在眼里,当我母子是傻的么?本以为多门亲戚也是好事,未想侍郎全然不认,屡次将我与老母挡下,那我也只能到官府击鼓鸣冤,到时闹到甚么地步,便不是我等可以知晓。侍郎可莫要丢了官职,再丢了妹妹。”

魏储依这才听见一般,回转身子,状似无意遮在十七身前,“还要我在说一遍么,这里没有你等要寻之人,还不离去!”

这已不是这对母子第一回寻他。头一回他身在官署,那二人卑躬屈膝找来,莫名要与他攀论亲戚。起先他好言相待,哪知二人巧立名目,越说越不像样子,他气急,命人将二人轰了出去。官署不是说进就能进的,门吏得了令,再见二人直接轰赶,哪知才几日安宁,二人又开始在他下值回家途中拦截,若不理会,二人便沿街高呼,引得路人频频侧目。二人所求无非钱财,他不缺这个,为重获清静,愿意做个冤桶。人被请回去,倒也相安无事,谁知,这人是填不饱的,足够平常人一辈子的富贵,到了这家眨眼即去,眼下竟然追了到家中,真真叫人词穷…

位置越高,才越有能力做自己想做之事。也才半载过余,他从博征馆正字,一路升到到工部侍郎,除确有功绩,难道就没有自己的“为吏之道”么。平日的他常被誉为谦和君子,大约只有同署之寮见过他的威仪,今日二人有幸一见,本被吓退要逃之夭夭,未想见了十七幡然变了嘴脸,竟又开始满口胡言乱语。

他满腹火气,当真动了怒,手指门扇,看着二人厉声厉色,“出去!再敢胡言,我拔了尔等舌头。”

小吏不觉后退,头颅深深埋下,被妇人揪胳膊掐一把,又很快抬起。到底胆寒,语调不甚连贯,“侍郎,要,要用私刑?”四下环望,到底底气不足,“我早,早知道府上并无卫从,否,否则,怎敢轻易登门拜访。”

世上还有赶都赶不走的“客人”,早知二人如此粘缠,就不该心软放之进来。

不等魏储依如何,十七不动声色拉了拉他衣角。她今日未佩剑,否则见到这样登门入室,还逼胁兄长之人,早该拔剑相向了。没有兵器,但不妨碍她矫捷身手,她手边便是几案,只抬手一挥,杯盏“嗖”地飞出,正擦着小吏额角坠落。

妇人大惊失色,手忙脚乱给小吏擦血,眼见血越流越多,少不得对凶徒怒目相向,“他是你的弟弟,你怎可目无手足,坏了伦常大道。”

十七几乎立即开口驳斥,“休要胡言,我手足只有一人,尔等究竟何人,竟敢擅闯官宦宅邸!”

妇人望着她难掩悲戚,“我是何人?我是你的生母啊。”

“胡说!”十七绕过魏储依一步步上前,直视妇人,“我爹娘俱已早去,哪里又有生母。早在巷中碰见你二人,竟不知要寻之人是男是女,究竟谁给你二人胆量,敢来这里招摇撞骗?”

妇人也认出她是巷中擦肩而过之人,扬目盯看半日,忽然泪流满面,“我是你生母…”想唤她,不知怎么称呼,只讪讪地述起过去,“那年我和你生父闹嫌隙,你才出生就被抱走…后来听说你在都城,你阿弟多方打听,才知你在这里。我知魏侍郎待你极好,来寻你也非要你与他分离,就想让你知道你的血亲尚在,往后常常走动,也不枉血脉一场。”

十七直看着二人,视线从这张脸挪到另一张脸。先前在外头已经听到一些,这妇人是个嫠妇,带着儿子艰难生活,大约年轻时姿色甚美,被一富户看上娶回家里,却数年未育,富户要传宗接代,一个接一个纳妾。妇人好不容易生育一子,终于挽回丈夫的心,夫妻恩爱如先,本该平稳度日才是,不知因何缘由,这母子二人都被扫地出门。大约日子艰难,这才打起行骗的主意。

明晃晃的谎言,竟然被她说得仿佛真的一样。十七问她,“你被抱走的女儿叫甚么,哪日出生,可有何信物?”

魏储依上前拍拍她肩,“这等骗子都是满口胡言,莫要信她。”

十七看他笑笑,“我知道的,若她说不出,我便把她丢出去。”

妇人袖口还有小吏的血迹,闻言瑟缩了下,“你才出生便丢了,还未曾取名。你的生辰在元庆十八年五月十七,我记得那时上阳城日日下雨,屋角都是湿霉,我痛得死去活来,最后没见着你就晕了过去。收生婆被人威胁,不肯说出实话,一会说是男婴,一会说是女婴,后来她临死前告诉我,我那孩儿是个女儿,左肩后有个刀形胎记,一头弯弯,一头尖细,我不信她,故有不知男女之说…”

十七眸色转冷,“生辰便不对,我的生辰是元庆十八年三月十七,至于胎记,”她摸摸左肩,“我并不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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