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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以卿不明所以,又不好开口去问,下意识扭头看向了身边的沈望舒。
沈望舒果然为她答疑,稍稍压低了声音说道:“父亲好酒,你用来做烧酒的,其实都是他的珍藏。”所以做出来的烧酒才会那么香,因为本身就是佳酿。
路以卿其实不喜欢喝酒,也不太喜欢爱喝酒的人,因为曾经听多了旁人醉酒后的荒唐事——今天下午她和沈望舒那场算是意外,毕竟媳妇一杯倒什么的,完全称不上贪杯——不过不喜归不喜,此刻她还是说道:“阿爹别急,等你伤好了,这样的好酒也还有的是。”
路家主想想也对,他就小小的失望了一下,很快又放稳了心态:“阿卿说的是,还是先疗伤吧。”
方大夫自然不会闲扯太多,闻言放下酒瓶,转身就拿起了自己装“药”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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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屏风隔出了内外,里面是方大夫在为路家主疗伤,外面则守着沈望舒和几个丫鬟。至于路以卿倒是没退出来避嫌,毕竟在外她还顶着郎君的身份,总不好连亲爹疗伤都不看着。
当然,路以卿也不介意留下看着,毕竟路家主的伤口位置也不是多**——在现代,男人打赤膊见得多了,这胸口位置的伤势,哪怕她是女子见了也不会有什么尴尬。更何况就身体血缘而言,眼前这还是她货真价实的亲爹,不管是不是便宜来的,都不需要过多的避嫌。
于是路以卿留在了屏风里看着,下定决心要陪着伤势沉疴的亲爹。
然而方大夫开始动手不过半盏茶功夫,路以卿就忍不住了,捂着嘴直接绕开屏风跑出了屋子。沈望舒追出去时,正见她扶着廊柱在干呕,整个人狼狈得不行。
沈望舒上前拍了拍她的背,仔细一看,路以卿也就是干呕,并没有真的吐出来。
路以卿从未如此近距离观察过蛆虫这种东西,更没有看到过这种白乎乎的虫子在活人伤口上蠕动的场面。不过看了几眼,她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好像自己身上也有虫子在爬。她勉强忍了忍,但女孩子对这种场面的接受能力总是差了许多,于是到底没忍住跑了出来。
犯了一阵恶心,胃里翻涌半晌,却因为晚膳没用没什么好吐的。又有人轻抚着后背安抚,路以卿回过头时眼圈儿都红了,几乎泪眼汪汪:“望舒,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望舒知道她在说什么,于是抚了抚她的鬓,说道:“我知道。父亲也不会怪你的。”
路以卿听了安心几分,又有些垂头丧气——她原本是打定主意陪在路家主身边的,毕竟后者伤得不轻,有人陪着也能安心些。可结果她的信誓旦旦却不过坚持了几分钟,想想不仅打脸,看着她跑出来的路家主心里还不定有多失望,真不如她一开始就别逞强。
沈望舒却看不得她如此模样,牵着她又往回走,进了门却只让她等在了屏风外。顺手递了杯茶过去:“好了,你先喝点茶压压,咱们等在外面也就是了,方大夫总是信得过的。”
路以卿乖乖接过茶盏饮了一口,热茶下肚似乎感觉好了些,又有些庆幸晚膳没来得及吃。
两人守在屏风外,错过了晚膳也都没有垫肚子的打算。她们对屏风里的方大夫信赖有加,却不知屏风里的方大夫已经对病人妥协了。
路家主遮着眼不去看自己胸口那白乎乎的一片,虫子啃食以及嚅动带来的痒意却始终撩拨着他的神经,尤其是路以卿忍不住跑出去之后,更是脑补得停不下来。但好在他到底年长沉稳,忍耐过后也知道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一眼就瞄到了旁边放着的酒瓶上。
趁着路以卿跑出去干呕,沈望舒也跟出去了,路家主便对方大夫讨价还价:“阿卿送了一瓶酒来,之后擦伤口也用不了这么多,不如你先匀我半瓶喝?”
方大夫闻言一脸冷漠,并不想搭理见了好酒就移不开眼的家主,默默观察这伤口的情况。
然而路家主身为豪商也是巧舌如簧,拿出生意场上与人谈生意的架势,最后还是生生从方大夫那里挖到了半瓶酒。他半点没耽搁的享用了,把自己灌得晕晕乎乎,也就不理会伤口那些异样了。
屏风之外,路以卿鼻子嗅了嗅,蹙眉低喃一句:“怎么好像酒瓶洒了?”
第26章终有一天
路家主的这一场治疗耗费了很长时间,屏风后的具体详情就不说了,屏风外等候的两人也是等得没脾气。路以卿从一开始守在屏风后站着等,到后来拉着沈望舒一起坐着等,再到后来等得无聊手支下巴,又不好意思在这时候拉着沈望舒说闲话,竟是不知不觉睡着了。
坐着睡也不甚安稳,直到耳边传来一阵呼喊:“阿卿,阿卿,醒醒……”
路以卿脑袋一点,猛的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睁眼却看到了对面方大夫一张老脸。她先是被唬了一跳,意识清醒后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是谁,于是忙问:“方大夫,怎么样了?”
方大夫也没在意她的一惊一乍,答道:“换了几回,也用烈酒清理过了,应当是差不多了。明天再看看情况,如果这回没清干净,过两天再补一回也行。”
路以卿听得牙疼胃酸,因为她很清楚方大夫说的换过几回,指的是换了几回虫子啃腐肉。这让她不禁想起了之前看到的画面,胃部本能生出不适,脸色也难看了几分。但她好歹还知道人情世故,也没在方大夫面前表露太多,只道:“有劳方大夫了,我先去看看阿爹。”
作品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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