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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岭大方把手臂给她:“抽。”
苗姜被他伤痕累累的小臂弄得心烦,一把推开,站起来去厨房找邓澜琪:“我不玩了。”
朋友抱怨——
“怎么这样。”
“刚她抽我时也没见她放水。”
“扫兴,说不玩就不玩。”
周岭眼底漾开一抹笑意,踹开牌桌:“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寿星最大,她想怎么就怎么着,不服走人。”
偃旗息鼓。
厨房里,邓澜琪给苗姜倒一杯热红酒,苗姜摇摇头:“不喝。”
“怎么了,”邓澜琪戳她目光:“真不高兴了?他们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跟他们没关系,我上午吃感冒药了,二十四小时内不能喝酒,”苗姜目光放空的看着垃圾桶,数里面的烟头,让自己静一静:“不早了,你去楼上和顾总说句晚安吧,我一会儿也想早点睡。”
“你感冒了?”周岭两手在后背藏了个东西,站在厨房门口看她:“怎么没听你说?”
“你们聊,我去看看老顾在忙什么。”邓澜琪识趣的撤了,顺道给客厅里那帮刺儿头拿了点水果。
苗姜腰抵在厨台上,咕哝:“前些天赶稿,连着熬两天通宵,上火,不严重。”
“上午吃过药,下午晚上都没吃?”周岭沉眸问:“生病是儿戏吗,不按时吃药,你吃的那一次管什么用?”
苗姜正烦,不想听教训,一股无名火上来:“明明是我过生日,谁都冲我脾气,早知道就不邀请你们过来。”
她推开他要走,周岭一把握住她手腕,手指一点点向下,捉住一只柔软,凉丝丝的小手:“邀请我可以,外面那帮人以后就不用了。”
苗姜没反驳,周岭很高兴她没有甩开他,藏在身后的礼物塞到她手里:“送你个礼物,生日快乐。”
橄榄绿色的手提袋,上面印着guccI,不用打开她也能估出一个大概价格,周岭平时对自己能省则省的人,花钱买名牌包给她,这份礼忽然就沉甸甸的。
苗姜抬眸对视他,进退两难,收下,太贵了,不收,又怕他会认为自己嫌轻,伤他自尊。
周岭只怕没有买到她喜欢的东西。
“拆开看看?”周岭低声询问,替她拆开袋子,语因为突然的不自信,加快了一点:“我没给别人送过生日礼物,尤其是女孩子,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问过同事,说女生都喜欢包,就挑了个经典款式,你看看。”
黑色精致的小链条包被他捧在她面前:“喜欢吗。”
苗姜是编剧,但不是演员,没有演技,在表现出惊喜前,有半秒的愕然,随即展开标准微笑,诚恳的点点头:“喜欢,谢谢。”
小白刚巧从厨房门口经过,看见她手里的包,莫名问道:“哎?姜姜,这不是你让我帮你挂咸鱼卖掉的那个包包吗,你怎么又买回来了?”
小白出现得不是时候。
“款式不一样。”苗姜仓促反驳,立刻把包装回袋子里,不给看了。
小白后知后觉,亡羊补牢:“对对对,是我看走眼了,上回那个包不是guccI的,是香奈儿的金球方胖子。”落荒而逃。
谎话说的太流畅,就假。
这两款包包差别挺大的,苗姜咬咬牙,硬头皮解释:“都是链条包,上回那个买回来后跟人撞包,就让小白帮我卖了,我一直想入guccI这款,没等到合适的价格,你能送给我,太好了。”
周岭轻轻揉她的头,没说什么:“下次买你更喜欢的。”
苗姜知道他肯定看出来了,无端情绪低落起来,这份礼物收的,就像欠他一个大人情,她想着怎么还:“周岭,你哪天生日。”
周岭愣了愣,须臾,面沉如水:“我不过生日。”说完,端起厨台上的热红酒喝了一口,不习惯的皱皱眉,从冰箱拿了两瓶啤酒,转身走出厨房:“你早点睡。”
苗姜猛然想起,周岭妈妈是在他生日这天自杀的,自责说错话,靠着墙,目光追随他走回客厅。
牌局结束,小白他们几个正在唱歌,他拒绝梦梦递过来的麦克风,低声说了句,我唱歌很难听,便径直走向屋角的沙。
朋友们五音不全却很卖力气的嘶吼声中,她看着他恣意懒散的坐在沙里,递给黄毛一瓶啤酒,利落的咬开瓶盖,一面慢吞吞的喝,一面说着什么。
黄毛时不时望向楼上顾临松的房间,心有不甘的低下头。
有人丢了个烟头到垃圾桶,她视线也跟着收回,放空的望着里面十来个烟屁股,还有一枚残破的卡通贴纸,贴纸的蓝白条纹让她联想到不久前刚结束的世界杯。
思绪漫无边际,她揉了揉太阳穴,从橱台上面拿了几块切角西瓜和青提放进果盘,想端给周岭和黄毛,顺便跟周岭解释一下,她是真忘了,不是故意提他生日让他不痛快。
门外一束强光笔直射来,一辆双拼色迈巴赫缓缓倒入停车位。
有个好处是,她这些狐朋狗友都是见过世面的,没有人看见豪车激动尖叫,从外面进来的一个朋友语气正常的说了句:“谢总来了,他新换了辆车,看来接到大项目了。”
苗姜没有叫谢尧过来,但并不奇怪他会知道自己的生日和聚会地点,在座这些人之间,多少都有交集,随便谁条朋友圈,谢尧就有机会看到。
她扭头,见谢尧敞着长风衣,阔步而来,激情的音乐并未中断,玩得正嗨的朋友们冲谢尧扬了扬手,都心知肚明:“谢总,来给姜姜送生日礼物啊?”
谢尧颔默认,径直把苗姜堵在狭窄的小厨房里面,长身而立,一双深棕色的眸子,温柔低睨道:“约你滑雪吃饭,你找借口一拖再拖,生日趴也没有告诉我,是在故意躲我吗。”
“随便玩玩,不上档次的换装派对,谢老师这种身份的人,不一定看得上,说不定还会被他们缠着想介入你的项目,”各种聚会,都是人脉拓展的好时机,苗姜相信,她总能找到一大帮或熟或不熟的狐朋狗友来玩,少不了这个原因,顺利成章的替自己找到说辞:“我是替谢老师着想,谢老师怎么还秋后算账呢。”
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
谢尧眼尾悠悠略扫一眼客厅里,被她誉为“不太上档次”的玩伴们,不禁抿了笑意,似乎很接受这种借口。
只是这一瞥,他大概在角落的沙里,看到一个熟悉身影,再次看过去,却被一个刚刚夺到麦克风的两百斤胖子遮挡住了。
朋友里,有人迎上谢尧的目光:“谢总给姜姜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也让我们开开眼呗!”
还有人起哄:“少于十万恐怕拿不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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