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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亮着昏黄的油灯,她眯眼看去,咧嘴甜甜的笑了,“秦风哥。”
秦风皱眉看着她被烧红的脸,伸手碰了下她的额头,浓眉皱得更紧了。
这么烫!怪不得傍晚变得那么古怪。
“起来,把药喝了。”
他在家里听到她咳嗽,打着火把去挖了治风寒的药,回家煎好才送来。他在自家院里等了很久,见她家里黑漆漆的,怕她病重了,直接跳院墙过来。
果然,病得不轻。
“药?不喝!”云清迷糊中,皱着小脸摇头,“肉,我要吃肉!”说完,又闭紧双眼。
秦风噗嗤笑了声,都病成这样了,她还只想着吃肉。
这人啊,到底多久没吃肉了?
半年来,他听过最多的是家人讨论她今天被谁骂了,明天被谁打了,今天没出门,昨天没回家。
关于她的事,他去军营前,也是知道的。
在西水村,他们二人是最特别的存在。
她是连狗都嫌弃。
他是连狗都害怕。
她没人疼,他却是有爹娘疼的。
好歹是邻居,她这么可怜,他也就偶尔做做好人。
叫不醒云清,秦风只能把人扶起,小心的灌药进去。怕她退不了烧,他就在床前守着。直到天微亮,确定她退烧了,他才悄悄翻墙回家。
第二天一早,云清在睡着,就被外面吵杂的声音给闹醒了。
她揉着眼,打着哈欠出门。
袁家大嫂谭氏,正在门口叉腰怒骂,见她出来,冲上去就下狠手掐她,“邬小丫,你这个煞星,霉星,昨天雷怎么没有把你劈死啊?你还活在这世上做什么?我家母猪生的猪崽都被你克死了一头!”
“你是想把全村人都克死吗?雷劈不死你,我今天就打死你。”
谭氏骂着,下手更重。
外面围着不少看热闹的村民,可却没人出来阻止,任由谭氏把人一脚踹在地上。
他们都习惯了云清被人欺负,也怕村中泼妇谭氏。再说了,这云清是袁家童养媳,虽然被赶出家门了,可村民还是先入为主,把她当成那袁大力的儿媳妇。
谭氏是袁家妇,论起来算是云清的长辈。
旁人就更没权利站出来劝了。
“你家猪死了关我什么事!”云清拍拍身上的灰,一个骨碌爬起来,气的嗓门都变大了,“你凭什么打人!”
觉还没睡醒呢,这个泼妇就跑上门来打人,不是说人是最讲道理的吗,怎么这人这么不讲道理!
谭氏正骂的欢,万万没想到云清居然敢反驳,顿时气焰更甚,“我家猪就是被你克死的!你个小贱蹄子,要不是你,我家猪仔好好地,怎么会死!”
“你家猪是自己的死,又不是我让它死的!照你这么说,你家鸡死,狗死,难道都要算在我头上吗!简直不讲理!”
这小贱蹄子居然还敢咒自己家鸡死狗死?
谭氏顿时赤红了双眼,又一脚踢过去。
“去死吧,你死了,我们全家就平安了。”
这婆子这么凶,云清哪能傻站着任由她踢啊,立马就跳着躲开了,“这么爱踢人,小心踢断了腿!”
谭氏正追着云清,一个没注意,一脚踢在了路边的石头块上,咔嚓一声脆响,谭氏杀猪般的尖叫起来。
“啊……我的脚啊……”
围观的人全愣住了,无法从突变中反应过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谭氏踢人,反而踢断了腿?
这是怎样的稀罕事啊?闻所未闻!
谭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腿大哭大喊。
“天杀的,这小煞星克我啊,她克断了我的腿啊……”
这时,人群中挤出一个人,袁竹哭丧着脸跑进来,“娘,大事不好了。咱们家的狗把鸡都咬死了,又把猪崽咬死了,母猪发狠撞狗,狗死了,母猪也死了,都死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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