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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冀南狼烟起 乱世出英杰七（第1页）

七

事情生在两天前，也就是杨毅指挥着双头鹰游击队在磁窑镇西全歼日军谷叶锈部的那天，翠屏村贾家大院来了一个不之客，说起来也不算是客，是贾兴旺的三儿子，在日本留学毕业后在满洲国政府公干的贾进国，由于其坚定地亲日思想和日本名牌大学毕业生的镀金敲门砖，很快得到日本军方和伪满政府的重用，七七事变后调到华北治安军总司令齐燮元手下任上尉参谋，日军大举进犯冀南时需要中国人做向导、翻译和城市统管工作，贾进国作为冀南人，优先被派到十四师团，在日军向保定和石门进攻时献计献策屡立功勋，得到土肥元贤二师团长的赏识，占领顺德市后任命他为顺德便衣特务队队长，主要任务是侦察、镇压、铲除冀南地区民间抗日武装力量和搜捕敌视日军的人员。

贾进国离家已经有六个年头，贾家大院还有他的接老婆和孩子，现在到了家门口，无法做到过家门而不入，荣任特务队队长之后他还想更上一层楼给慧眼识自己的土肥原贤二大太君一份厚礼，这个厚礼就是策反二哥脱离国军投入皇军怀抱，为此贾进国去了师团指挥部去请示主子，土肥原贤二任军职之前是在华大特务头子，深知中国民间对日的恶感，认为占领中国的城市容易，获取中国的人心很难，听贾进国说其父是乡镇有名绅士，其兄是集安县保安团长，这让老特务很是兴奋，不但批准贾进国回乡探亲，还让他说服父亲为拥戴皇军起带头作用，说服兄长贾进忠投靠皇军献出集安县，如果成功，将任命贾进忠为华北治安军邯郸治安旅少将旅长，并且将贾进国晋升中校军衔另有重用。贾进国强自按压心中喜悦对主子感激莫名，立誓保证不负太君嘱托。

贾进国作为训练有素的特务队长，知道顺德、邯郸这些大城市虽然已经被日军占领，冀南国军全面溃退，集安又是二哥贾进忠的地盘，但是日军并没能在地方乡镇形成控制势力，广义上来说冀南的农村乡镇还属于国统区，不过他也没太在意，他上次（七七事变前）接到父亲的来信时得知二哥是集安县的保安团长，父亲是古月镇的保长，大哥是村里的村长，贾家就是翠屏村的天，是古月镇的天，只要路上不出事就没啥好担心的，他只带了两个特务骑着快马，带着缴获来的国民政府的工作证，轻装简从离开了顺德城。

翠屏村距离顺德有13o里路程，贾进国三人一路不张扬不骄狂，骑马也很从容，不急不躁尽量不露出特别的地方，路上也没有遇到查问哨卡，原来各个乡镇的区公所派出的警戒哨只是警戒日本鬼子队伍，对零散过路人和国军的溃兵都是不管不问，出入自由，这个情况跟磁窑镇一样，民主政府的警惕性并不是很高。

下午3点左右，贾进国顺利到家，贾家上下尤其是贾进国的老婆孩子对贾进国的到来欣喜若狂，一家人了解到贾进国目前在皇军那边干的风生水起得到重用非常开心，把这几个月心里的苦闷憋屈很是哭诉了一番，将以于舒文为的区民主政府的罪状一一列举了一遍，盼着贾进国早日带着大部队赶跑最好消灭抗日民主武装力量，还贾家一个朗朗天下。

把家人打走后贾进国和父亲兄长开始商议贾家的眼前与长远之计，贾进国知道日军现在的进攻重点是有战略意义的城市和矿山，短时间还没有分兵到乡镇农村扫荡的计划，就跟烟鬼老爹和胖冬瓜大哥商议如何策反二哥贾进忠迎接皇军进集安，只要集安成了皇军的天下，即使贾进忠的一个团也能把共产党集安县大队连根拔起，古月镇、翠屏村还是贾家一言九鼎。

贾家爷三个正商议的兴起，忽然管家急报大小姐带着十几个区小队员来了，门房护院正在拖延时间，让三少爷赶紧躲避。

贾兴旺狞笑一声说道：“看来舒文这丫头是闻到风声了，此番来者不善啊，既然如此，就亮牌开打吧，老三你和你的两个弟兄上后院做好开打的准备，后院的地窖里有武器，老大你去西跨院让所有长工护院到后院拿武器，让人上望楼升起红灯笼，通知进才骑马快去集安叫老二带部队回来救老三和我们，我先把舒文拖个十分钟八分钟的时间，然后让她挨房间搜，等她搜到后院，老三你们该开枪开枪，舒文那丫头能活捉更好，打死了也活该，打死了舒文带来的这十来个人，镇子里区小队就只有十几个人枪了，有我们这三十几个护院长工三十几条枪守住院子，等到老二带兵赶来支援绝无问题。”大家连忙答应着出去了。

贾进孝带着贾进国和俩卫兵才出后门，贾进孝就低声嘱咐三弟：“老三啊，你大哥我就舒文一个姑娘，你可别听咱爸的把她打死了，抓住她我和你大嫂慢慢开导她脱离共党就是了，听见没？”

贾进国点头答应：“放心吧大哥，留下舒文还能做人质逼共产党谈判，活舒文比死舒文管用。”

贾进国带着卫兵去了后院，贾进孝则去了西跨院，西跨院住着贾家包养的3o个长工护院，也可以说是3o个打手，这3o个人里就包括杨毅的姐夫高水山，其他人跟高水山的情况大同小异，都是会武功会打枪的练家子，也都受过贾家的恩，说是长工，其实农忙时是短工工头，还负责贾家的安全，今天有6名护院在望楼和前后门值班，其他人在院子里举石锁练棍棒，贾进孝跟他们把情况一说，24个护院二话不说就向后院跑去。

贾舒文带着两个班的区小队员过来，就是要来抓捕她三叔贾进国的，今天上午翠屏村农会主任肖剑锋气喘吁吁的跑到区公所报告，贾进国带着两个人回到了贾家大院，贾舒文早知道这个败类三叔已经当了汉奸，马上跟指导员打了招呼，让指导员和一个班的区小队员守护区公所加强对镇子两头的道路警戒，自己则带着区小队长臭嘴大李和两个班的战士去贾家大院抓捕汉奸贾进国。

在贾舒文看来，贾进国只有三个人，她带着21个全副武装的战士肯定万无一失，匆匆赶到自家大门口，贾舒文让大李带着一个班的战士守住大院的四面围墙，防止汉奸翻墙逃跑，自己上前敲门，里面的人磨磨蹭蹭拖着不开门，贾舒文心里不急反喜，看来三叔确实在里面，她厉声警告里面马上开门否则就用炸弹把门炸开，里面的人这才害了怕，管家急忙喊道“：千万别炸门，马上就开。”

大门终于从里面打开，贾舒文拔出手枪喝问道：“张管家，贾进国在哪里？说实话没事儿，说假话按包庇汉奸罪论处。”

管家擦着脑门的汗，讪笑着说：“好我的大小姐，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敢瞒哄您，三爷确实回来了，三爷想家想老爷老太太和三奶奶还有小少爷了，刚才还在他屋里说话来着，您要找他，就上他屋里瞅瞅呗。”

贾舒文没跟他废话，也知道管家嘴里瞎话多，没去东院，直接去了中院正房祖父贾兴旺的房间，追问贾进国的下落，贾兴旺装聋作哑咳痰倒气就是没一句囫囵话，贾舒文知道指着他主动供出贾进国是妄想，就命令五个战士看住院子，不许任何人走动，自己带着五个战士挨个房间仔细搜查起来，搜完了中院，贾舒文让三个战士看住中院和两面跨院，又让三个战士看住后院，自己领着两个战士又开始搜索后院，当她走进黑暗的库房时，头上挨了一棍棒，眼前一黑昏了过去，接着院子里一片枪响，搜索房间和看守院子的区小队员纷纷中枪倒地，就连在院子外面警戒的战士也被望楼里的火枪打伤了两个。

区小队长大李心知不妙，立即招呼队员找掩蔽物做掩体，自己带着两个战士试图冲进正门接应区长出来，还没到大门口，大门就被轰隆一声关上了，再想用手榴弹炸开门，墙角望楼里又开了枪，这次可不是火枪而是实实在在的钢枪子弹，子弹擦着大李的左肩而过，看出开枪之人枪法上乘，大李急忙和两个战士撤出危险地域，在邻居家的墙后跟望楼里的敌人展开对射。

眼看从贾家大院向自己这边开枪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有二十多杆枪在向外射击，而院子里已经没了枪声。大李绝望了，他断定区长和院子里的同志们已经没有了希望，不是牺牲了就是被俘了，他现在手下只有1o个区小队员和两个带枪的农会干部，其中两个队员还受了伤，凭枪声能判断出院子里的敌人少说也有三十，如果敌人冲出来，自己别说挡住敌人，说不定会被敌人全歼。

大李马上让肖剑锋立即派人到镇子里让指导员把所有拿枪的干部战士都组织起来过来支援，派人到其他村子找有枪的村干部和民兵过来支援，派人火到辛庄镇找县大队过来支援。大李凭丰富的战斗经验判断出院子里的敌人枪法精准，战斗力极强，即使区里的所有干部战士加上武装民兵都来到，也只能起到阻扰敌人突围逃跑的作用，要想攻进贾家大院绝无可能，半个小时过后郭指导员带着16个有枪的干部战士来了，附近村子里的武装民兵来也了3o多个，可惜只有12杆破旧的钢枪，其他人拿的都是土枪。

郭指导员是个典型的政工干部，一听说贾区长和1o名战士陷在大院里，立时着了急，拿枪指着臭嘴大李命令他立即向大院起冲锋，否则以怯敌之罪执行战场纪律，臭嘴大李嘴再臭也不敢顶撞指导员的枪口，带着2o名区小队员组成的敢死队，在民兵和干部们的火力掩护之下，先扔了一次手榴弹，借着烟雾向前冲锋，在院墙两边望楼不紧不慢的精准射击下，一个又一个队员中弹倒地，最后臭嘴大李终于亲自将集束手榴弹送到了贾家大院的院门下，拉出弹弦，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大门被炸烂了，可是已经没有一个人区小队的战士能站起来冲锋了。

郭指导员再次要求武装干部和民兵冲锋，好几个民兵们把枪口对准他骂道：“你他妈为什么不往前冲？你没看到院子里的火力多强吗？大家都死了你好让贾家的汉奸大摇大摆的逃跑吗？你跟汉奸是不是一伙的，你要不是汉奸现在就冲进去，你要是汉奸我们现在就打死你。”

郭立环原本涨红的脸一下煞白：“不不不！大家不要误会，我是区委书记，是区小队指导员，大家放下枪，都冷静下来，先不要冲锋了，坚守待援，大家坚守待援，等县大队来了以后再说。”

最先到辛庄镇求救的还是车把式老常，老常是接到大兰的消息去报的信。

原来大兰跟丈夫高水山感情非常好，杨毅没来时大兰和高水山在贾家大院东跨院墙外租赁了一个两间小屋住，方便高水山晚上到贾家望楼守卫大院，夜里换完班就能回到热乎乎的被窝里，夫妻俩还能恩爱一番，杨毅来家后盖房起院子，也有大兰两口子的房间，只是高水山住了两天就又搬回了原来的小房子，倒不是路途远近的问题，都在同一个村，山坡上山坡下也多走不了多少路，就是午夜换班后回家叫门是个大问题，每次回去都要把常叔或其他人喊醒，让高水山很是过意不去，而且在丈人家说话啦呱时他也觉得拘束，贾家对他有恩，他有对贾家报恩的心，可是杨毅杨静柳杏儿每每谈起贾家都是用极其蔑视极其痛恨的字眼儿语气，让他感到很是难受，他也知道杨毅他们并没夸大其辞给贾家泼污水，但他还是感到难以忍受，杨毅杨静说他是愚忠，他嘴上不反驳心里却不愿意，忠就是忠，没啥愚不愚的，他的命是贾家给的，他就应该维护贾家的利益，这不单单是个忠的问题，里面还有个义字，既然跟妻弟不同道，也就只能跟他们拉开距离，高水山之后就不大去杨家，只有逢年过节老人生日和杨家有需要他干的活时他才上杨家，不跟任何人脸红吵架，但也不跟杨毅他们主动搭话，开始大兰还规劝过丈夫，后来看丈夫实在难受，就从娘家搬了回来，但大兰跟娘家跟杨毅还是很近很亲，高水山并没干涉过妻子，反而还鼓励妻子多去照看父母和孩子。

今天下午高水山不当班，正和几个护院弟兄切磋锻炼武学技艺，贾家大爷过来说贾家遭难了，共产党派大小姐带兵要抄贾家，让他们上后院拿枪听从三爷的调遣，保护贾家一家平安。大爷又强调让大家注意别伤害到大小姐，只可以对大小姐带来的区小队队员下死手。

高水山知道贾家三爷是投靠了日本人的汉奸，高水山就对贾进国很反感，而妻子总说大小姐是如何如何的好所以对大小姐就感到很亲近，现在看贾进国要对付大小姐，高水山就有心帮助大小姐，拿到枪和子弹后自告奋勇去东南角望楼阻敌，在临近自家的墙段时，他看看附近没人就拿起一颗石子儿往自家窗户砸去，大兰在家听见动静出来观望，高水山装作系鞋带，悄声把贾进国和两个汉奸回来，大小姐有难，贾家护院有3o条快抢，区小队绝不是对手，赶紧给县大队报信的话告诉了大兰，大兰一听房门都不关撒腿就往山坡上跑，回到娘家把丈夫的原话给爸妈和老常叔学说了一遍，此时，贾舒文已经被贾进国打晕捆缚。

杨老栓和老常认为这次的事件比上次土匪打古月镇还要严重，贾进国来了，鬼子是不是就在后面？两人当即决定老常再次去辛庄镇搬救兵，老栓则去磁窑镇去寻杨毅，不求杨毅回来解围，只是去提醒儿子别一头撞进鬼子的包围圈，家里没有坐骑了，但是难不住老常，老常从马厩牵出一匹辕马，翻身上马冲出家门，老栓吩咐妻子女儿抱着孩子叫着梦娅小姐和灵儿姑娘下地道躲藏，自知没有老常骑马的本事，只能拿着干粮系紧鞋带，靠着双脚向磁窑奔去，刚出村就听见贾家大院响起激烈的枪声，扭头看去贾家大院的望楼一盏大红灯笼高高悬挂很是刺眼，老栓边走边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今儿个是什么节日需要挂红灯笼。

而这时候东望楼上，高水山已经两次向墙外面的区小队队员示警了，他知道贾家的护院有多厉害，区小队员要是贸然冲进院子只能送命，所以第一枪是用火枪向院门口那两个队员的脚底下打的，有两粒枪砂打进了两个队员的脚面，两个队员抱着脚倒在地上，不过绝对伤的不重，第二枪他是用步枪瞄准打的是那个区小队长的肩膀，那个区小队长果然理解了他的意思，放弃了冲进院子的打算，远远地躲在了路对面的墙后。眼见得这样僵持下去挺好的，再等两个小时县大队就能到来，可是半个小时过后那个区小队长却鬼使神差的向院子起了冲锋，这要是冲进院子，有多人得死多少人，高水山已经看到贾进国和他的两个跟班每人都拿着两把2o响快慢机驳壳枪，这东西杨毅给他打过，1oo米之内火力不亚于机关枪，三个人六把小机关枪，区小队有多少人也不够送死，没办法高水山只能朝着区小队员的腿部瞄准，把他们一个个打倒在地，当然这些区小队员还是有些被西望楼的护院给击中要害，这就不是高水山能控制的了。

老常到达辛庄镇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辛庄镇县大队的哨兵认识老常，听说老常又有紧急事情找石大队长，忙领着他去了大队部，石磊一听老婆已经落入了汉奸手中，头就大了一圈，让司号员立即召集队伍，跟听到消息匆匆赶来的韩书记报告了情况。

韩书记紧握着老常的手说道：“老常同志，谢谢你再次送来消息，你说贾舒文区长被贾兴旺父子抓起来了，贾兴旺做汉奸的三儿子贾进国回来了，这是真的吗？是你亲自看见的吗？”

“韩书记，消息来源没问题，我们房东家闺女女婿在贾家做长工护院叫高水山，这消息就是高水山让东家闺女告诉我的，我出村没多会儿就听到贾家大院那边响起了枪声，枪声很激烈，我觉着有那种连续响好长时间的机枪声音，而且肯定不止一两支机枪，应该有好几支，那家伙枪声都连成溜了。”

韩书记疑惑的看着石磊：“好几挺机枪？古月区小队是没有机枪的，难道是土匪？或者是贾家的二儿子贾进忠的部队？”

石磊也是疑惑不解：“常大叔，高水山还说了些啥，他没说是土匪还是国军去了贾家大院吗？”

“没有，我东家闺女把水山的原话一字不少的说了，就说贾进国带着两个人回来了，大小姐有难，贾家大院的3o个护院都有枪，区小队打不过他们会吃亏，让我赶紧来找县大队，韩书记、石队长你们说贾进国回来了是不是给鬼子探路来了，鬼子会不会接着就打翠屏村，村里的那男女女老老少少可是一点儿准备也没有，要是鬼子来了可就糟了。”

韩书记道：“应该没问题，今天的敌情通报土肥原师团从保定打到顺德邯郸一路侵占了我们二十多个县城，哪个县城他都要留下部队保持占领，一般都要留下一个大队最少要留下一个中队，像保定、石门、顺德、邯郸这些大城重镇留守部队更多，现在土肥原手里的机动部队已经很少了，邯郸的牛桐旅团两个联队在忙着占领峰峰矿区，也要有个掌控消化过程，日军目前攻击的重点是肥乡、成安、魏县、大名一代，要与山东的板恒征师团遥相呼应威胁江苏南京，除非有大量的抗日武装部队在乡镇农村，否则鬼子顾不上对付民间武装。既然高水山没有说是土匪和国军进了贾家大院，我估计是贾进国给贾家大院带去了枪支弹药还有一些重武器，要组织地方武装，舒文同志得到举报后带人去搜捕贾进国，被贾家扣留了，区小队为了解救舒文同志跟贾家展开了交火，舒文同志是贾兴旺的亲孙女、贾进才的亲女儿还是独生女儿，我觉着贾兴旺不会对舒文同志下死手，石磊同志，你立即带着县大队去翠屏村，第一把舒文同志解救出来，第二没收贾家的武器，第三扣留贾进国和他的同伙，并向古月镇以南放出长线警戒哨，以防小股鬼子汉奸队伍偷袭古月镇翠屏村接应贾进国，我立即把这一情况上报冀南工委。”

县大队已经集合完毕随即出，老常看到这次县大队可比上次强了很多，2oo多人人手一杆钢枪一条子弹袋，腰上扎着皮带，挎着手榴弹袋，虽然还是老百姓的家常衣服，但是每人都有一顶灰军帽，鞋子也统一是黑布面千层底，小腿打着统一的灰布绑腿，一个个精神的很，更威风的是队伍前面两个大高个战士一人扛着一挺轻机枪。这些武器大部分是石磊用贾家卖地的钱购置的，也有一些是韩书记从上面软磨硬泡要来的，县大队的战士经过这段时间的刻苦训练，身体体质和战斗素质都有了很大提高，至少跑了一半的路程，还没有一个队员掉队，比起一个多月前的县大队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儿。

队伍走到半路碰上了翠屏村来求援的民兵队长肖大牛，肖大牛知道的消息比老常还少，但也有老常不知道的事情：贾区长带着两个班的区小队员抓捕贾进国，结果贾区长和一个班的区小队员都陷进贾家大院，另一个班在区小队长的带领下在跟贾家大院的人射击战斗，也有不小的损失，肖主任已经派人告诉区公所郭指导员带人支援，也派人通知了附近村的民兵。

石磊听说区小队已经出现了伤亡，心里越沉重，命令部队加快脚步，没走多久碰上了亲自来报信的村农会主任肖剑锋，肖剑锋看到县大队来的如此之快有些不解但是非常高兴：“大队长，你们来的正好，那个郭涛指导员瞎指挥，区小队全完了，现在只有三十几个民兵在封堵着贾家大院，形势太严重了，快去支援吧，再晚就来不及了，民兵们挡不住贾家的护院，贾家护院的武器太猛了，有好多机枪，打出的子弹跟水泼似地，根本没法往前靠。”

石磊大惊，提起最后的力气奋力跑了起来，十来分钟后进了翠屏村，来到贾家大院门口，听到里面的枪声，心里总算松了口气，里面的射武器不是机关枪而是能够射的驳壳枪，他见识过这种手枪，近距离火力很猛，过百米就不行了，二百米外远不如一杆步枪，更别说跟机枪对抗了，心里有底，指挥就从容，院子里看来只有三十几个贾家的护院，不难对付。石磊先安排了几个侦察员向南北西三个方向远距离警戒，然后安排一个中队围住贾家大院，自己带着两个中队准备正面攻击，没有搭理凑上前的郭涛。

这时天色已近半夜，石磊让民兵停止射击，院子里也慢慢停止了打枪，石磊站在贾家大院对面的住户围墙后大声喊道：“院子里贾家的人听着，我是县大队长石磊，县大队已经把院子团团包围了，你们逃不掉的，立刻放下枪出来投降，民主政府可以给予从轻处理，继续顽抗只能死路一条。”

院子里有了回应：“大孙女婿，你可算来了，这里面有误会，今儿个你三叔贾进国回来了，他不愿意当汉奸，从鬼子那边逃了回来要去你二叔那里为国军效力，可是舒文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把人抓走当汉奸处理，这事办的不地道，没有办法我们只能拒绝交人，共产党对汉奸的处理我们都知道，你三叔要是落到了民主政府手中只有死路一条，这人我们是不会交出去的。大姑爷要是看在亲戚的份上，就网开一面，让我们全家去集安投奔贾进忠，你要是六亲不认，就用贾家的钱买的枪把贾家的人都杀了吧，大姑爷也能升官财。”大院里贾兴旺用公鸭嗓尖声叫喊着，语言阴毒无比，不但颠倒黑白还把污水泼向石磊和民主政府。

不少民兵和部分县大队战士犹豫起来，没了刚才的硬气，郭涛脸色数变低声问县大队的战士：“韩书记来了没有？”

石磊现在深悔跟贾家讲什么条件，立即招呼两挺机枪分别向两个望楼开火，“哒哒哒！”子弹把望楼的青砖打的碎块四溅，西南角的望楼传来瘆人的惨叫声。一百多杆步枪同时向大门里射击，院子里再没有一声抵抗的枪响，石磊当先冲进破烂的大门，身后的队员们鱼贯跟进，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大家正想冲向正屋，只见正屋门一下大开，从里面推出一人，正是落入敌手的区长贾舒文。

贾舒文现在被倒剪手臂五花大绑，嘴里塞进了毛巾站在门口，贾进国一手拉着贾舒文背后的绳索一只手握着手枪顶着贾舒文的后脑，躲在贾舒文的身后叫道：“石大队长，如果你不认贾家这门亲，你就带着你的人过来抓我吧，我死之前一定会让我侄女给我垫背，你们现在立刻给我撤出院子，我数十个数，数到十你们要是还有一个人在院子里，我就打死你老婆，我一个小人物跟你们一个堂堂民主政府的区长一起死很值了，我现在开始数数，1—，2—”

石磊看着瞪着眼睛摇着头“呜呜呜”叫的妻子，已经理解了妻子的意思，可他怎么能忍心割舍最亲的爱人，可退出院子就意味着向敌人妥协，“5—、6—，”进了院子里的肖剑锋见石磊眼红的要滴血，就招呼身旁的民兵架起石磊往院门外退，院子里的战士们也迅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