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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服从契约（第1页）

“别动，小矮子。”

感觉到对方的挣扎，瑟莉提不动声色地紧了紧“束缚术”，又把手里的匕贴紧了对方的脖子，低声威胁道。

因为还处于伪装状态，她的声音也是低沉的男性嗓音。

“影行者”马上便不再动弹，也出明显经过伪装的模糊音色，反唇相讥道：

“你不也是个矮子？你能比我高多少？十厘米？”

早就和自己这辈子一米六出头的身高和解的瑟莉提微微一笑，说道：

“我是矮子，但不代表你不是。”

“……我顺从你。”“影行者”决定不和这个家伙较真，“你是怎么做到的？在我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从影子里绕到我身后？”

能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看来这家伙确实是个初入凡世界的小白。瑟莉提心想。

她并不打算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拉着对方向长廊两侧靠去，远离那仍在进行某种仪式的两人，嘴上含糊道：

“凡者之间亦有差距。”

“影行者”不爽地啧了一声，没去反抗，只是问了一句：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瑟莉提拖着她走进了阴影之中，佯装思考。

“你的身份？你跟踪我的目的？昨天晚上在墓园里又想干什么？”

“我就是我，不像那两个……呃，不知廉耻的家伙一样归属于哪个组织。”“影行者”的表情似乎在变化，因为瑟莉提从上往下看能看到几个色块抖了抖，“至于后面的东西，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不告诉我也没关系。”瑟莉提微微一笑，“我给你三个选择，第一，把所有事告诉我，然后我送你上路；第二，什么也不说，然后被我送上路；第三……”

她握着匕的手像是变魔术一样，指缝之间又多了一份褐色的羊皮纸，那张四边绘制着奇异花纹的羊皮纸在“影行者”低头就能看到的地方舒展开来，淡紫色的魔力拖着它，让它一边夹在瑟莉提的指缝之间，另一边则悬浮在空中，让“影行者”能够看到上面的文字。

“把它签了，签真实姓名。”

正专注于上面那些条款的“影行者”努力了半天，现自己一个字都看不懂，这让她有些恼怒：

“我看不懂，不签。”

瑟莉提点了点头，这符合她对“影行者”是个凡者文盲的推测，她想了想，说道：

“这是一份‘服从契约’，上面的文字是‘亚庭文’，是一种早已消亡、词义不再变化的语言。它在凡者世界很常见，效果是让签下名字的人在一段时间内服从契约主人的命令……”

在“影行者”还没开口之前，她就又补充道：

“当然，自杀和送死这种事是做不到的，因为契约之所以有这种力量得益于秩序之神的见证，而祂并不允许人类自相残杀，所以一旦我如此要求你，契约就会立刻解除。我也没办法下达让你严重抗拒，恨不得当场自杀的命令，因为契约的力量有限，只能限制肉体，无法触及精神……以你的层次，也做不到用精神来影响物质世界。”

这很不科学，但确实很神秘学，也很魔法。

“我怎么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

“你不用知道真假，反正就是死和不死两个选择而已。”瑟莉提微笑，见她似乎已经接受现实，略微放松了他右手那部分的束缚术，“记得签真名。”

“影行者”略微活动了下右手，问道：

“笔呢？”

“手写就行，会根据你手指划过的轨迹自行填充文字。”

“影行者”不再问，干脆地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张“服从契约”在她写完名字的下一刻就微微绽放出银白的光泽，属于秩序之神的标识——交叉双剑、重叠书页和无瞳之眼交织而成的标识——出现在了契约的最上方，那只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微微颤动了下，看了“影行者”一眼，并没有特殊的反应。

瑟莉提嘴角勾起，知道秩序之神已经确认了那名字真实有效，契约已经成立，于是下了第一条命令：

“不准做出对我有害之事。”

然后她直接松开了束缚术，匕在手上转了几圈，也被收起。

“影行者”下意识地举起藏在衣服内的左手，握着匕的左手被畅通无阻地取出，却在刺向瑟莉提的半空中主动停下，手上的肌肉颤抖着不愿再前进半分。

她又想高呼出声，吸引那边两个“不知廉耻的家伙”的注意力，但话语传到喉咙里就被那里的肌肉憋了回去，难受之感从身体内部传来……

瑟莉提捂住了她的嘴，没让咳嗽的声音传出。

“不用谢。”她嘴角勾起，笑得像是一只狐狸，视线转移到了那份契约上，看向了“影行者”签下名字的地方，“让我看看你是先生还是小姐……这什么东西？”

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文字，一眼看去杂乱无章，几乎只能被称为图画，歪歪扭扭的线条勾勒出了一个很短的单词。

“呵呵。”想要咳嗽出声却被捂住嘴，被憋了个半死的“影行者”笑了一下，“文盲。”

“……我不和你计较。”

好吧，凡者文盲也是有脑子的。

她收起契约，然后正了正神色，一脸认真道：

“我和监察局有点交情，如果你一路上听话，而且有意愿的话，我可以替你做担保，免去你袭击墓园的罪过，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就是诱之以利了。而且这并非空口白话，协助摧毁一处邪教聚集点的功劳要远比袭击墓园未遂的罪行大，“影行者”身为凡者，监察局还会给予一定的优待，即使罪行和功劳不能一笔勾销，也能给他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

在瑟莉提的了解里，这个机会指的是作为凡者为监察局效力，而那些有幸得到这个机会、在观察期内表现良好并通过了“潜灵会”神官审核的罪犯，不仅往事一笔勾销，甚至可以加入监察局的凡者部队。

至于是追捕邪教的“仲裁人”，亦或追杀凡者罪犯的“追猎者”，还是职责和名字都不公开的隐秘部队，她就无从得知了。

这是一份在社会地位、报酬、晋升渠道等方面都足够让绝大部分在野凡者动心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