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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印北其拾叁9（第2页）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时候还能说什么，只是不能让顾栩念继续钻这个牛角尖，楚肃抱着她，认真道：“不怪你。”

说起来方毅也算是他的亲兵，他也很难过，但是人已经死了，除了好生安葬和追封哀荣之外他什么都做不到。

顾栩念从他怀中退出来，没再多说什么，只将自己的面纱解下，敷在方毅那张尚显青涩的脸上。

“小方，辛苦了。”

***

晚上吃完饭，楚肃见顾栩念托腮拨着油灯出神，有心与她说些什么：“蔡延舒仓皇出逃没带家眷，结果不认识回冀州的路，误打误撞又转回来了，城门守卫见了他也是气的牙根痒痒，直接将人扣下了。”

楚肃在她面前不吝词句，话说的也多些：“头一回听说要跑路的人吃完了干粮又回来领罚的。”

顾栩念听了没忍住笑，这倒还真是那位的风格，从小就脑子缺根筋似的，白长的那么肥头大耳。

“明日念儿要一起去审他吗？”楚肃见她笑了便也松了一口气。

顾栩念想了想：“好啊。”

蔡延舒这些年来倒也有长进，竟敢在印北城里作威作福，她不去杀杀威风这还了得？

那蔡延舒到底是个有调令的将军，印北关驻军也不敢真拿他怎样，只能把他关在将军府，除了不让出大门，倒也没太限制行动自由。

楚肃他们上门的时候他正蒙了眼睛与一众女眷玩乐，竟然好巧不巧地摸到了楚肃面前。

楚肃见了他那副吊儿郎当的德行就来气，一脚给他踹翻在地，把这只白白胖胖的米虫踩了个结实，弯腰揭开了他蒙眼的纱巾。

“你是什么人，竟敢踩本将军！”蔡延舒被他踩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蠕动着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实在是有失威仪。

那群女眷早就一哄而散，楚肃也懒得与她们为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和楚肃倒是见过的，每年都有大小地方官员领着子女进京吃团年饭，也是在皇室面前露个脸——至于顾栩念这样重臣家的孩子，进宫的机会更多一些，因此和众位王子皇孙也就更为亲近。

到底还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尽管这有舞弊成风的嫌疑，但事实就是这样。

蔡延舒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楚肃的，可那时他们都还是毛头小子，这都过去了将近十年，没再打过照面。

楚肃这张脸，京中稍有些名气的人物几乎无人不识，出了京畿就只有地方官认识，压根没想到蔡延舒给他闹了这么一出。

他一只脚还踩着蔡延舒，顿时气结到不想自报家门。

“你不认识他，总该认识我吧？”顾栩念从楚肃背后跳出来，跟着补了一脚，大剌剌地冲蔡延舒比了个鬼脸，双手成爪，“哇！！”

就算儿时的记忆模糊，身体的记忆却难以磨灭，她才一出声蔡延舒就打了个抖。

“顾栩念！”蔡延舒条件反射地双手抱头哀嚎，嚎完了才觉得不对，“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来，你也不看看印北关是谁的封地？”顾栩念蹲下身敲了敲他的金盔，嗡鸣之声震得蔡延舒直翻白眼。

可怜蔡延舒本来就怕她，不由自主地答道：“自然是谦王殿下的。”

“错，”顾栩念又用力敲了一下金盔，在一片嗡鸣声中起身，悠悠然道，“现在也算是我的。”

这话要是一般人说出来难免会被治个不敬之罪，可由她来说就毫无问题——楚肃是一定会顺着她说的。

别说是楚肃的封地，若是顾栩念突奇想让楚慎封她个异姓公主当当，怕也是能如愿的。

蔡延舒还晕乎乎的没反应过来呢，随口接上了话：“你什么时候改姓楚了？”

楚肃忍无可忍道：“你哪儿来这么多问题？”

“从夫姓楚，”顾栩念一句话堵了两个人的嘴，转向了楚肃，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古灵精怪的娇俏，“对吧，谦王殿下？”

楚肃此时一颗心都被泡进了蜜罐里腌透了，又冲上云霄甜滋滋地颠了几下，就连看着蔡延舒也觉得少许顺眼了起来。

这个顾栩念啊，嘴甜起来的时候也是天下无敌。

蔡延舒更加激烈的扭动了起来，顾栩念奇道：“怎么，被则钧踩一下还不够，想多沾沾咱们王爷靴底的泥土？”

在旁围观的一众将士好容易才绷住脸——玄甲军还好说，毕竟对于顾栩念的秉性有所耳闻，印北关的戍边将士可是第一次见这种损起人来伶牙俐齿的王妃，可比茶楼里说书的先生有趣多了！

平日里蔡延舒在他们面前是作威作福惯了，如今一报还一报，被顾栩念治的服服帖帖的，他们也觉得解气。

这位王妃真是就差把“爱憎分明”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憋笑！”顾栩念眼刀凌厉地扫视他们，待到大家的表情纷纷严肃起来她却突然春风化雨，“大家莫要拘谨，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众人先是一愣，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真就哄堂大笑了起来。

顾栩念得意地皱了皱鼻子，蔡延舒也顾不上丢面子跌份儿了，哭丧着脸求饶道：“姑奶奶大恩大德，就请饶小的一命吧。”

顾栩念摆摆手：“去求则钧，我说了不算。”

蔡延舒张了张嘴，愣是被楚肃那张冷脸吓退了——求饶怕是也没有用，说不定将那谦王殿下唠叨烦了，当场就摘了他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