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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炼丹修法会拿来膜拜的那些声称载有古老术师传说的羊皮纸,在我看来不过有如擦腚的手纸而已。”雾霭里飘萦幽荡的声音诮然道,“真实的情况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世人对很多事情都有根本上的误解,我要把‘炼金术士’揪出来给你们好好看清楚,你们崇拜的是什么……”
我忍着手痛,拉信雄回来,悄问:“先前在加拉塔那边似闻那谁言及炼金术士藏身之处,它们没听到有提天王星吗?”
“天王星很大,”小珠子从我肩后转出,低声回答:“此颗冰巨星比人类世代居住的这个世界更为宏大不知多少倍,而且它有数十颗月亮环绕。不弄清楚炼金术士具体隐匿在何处,怎么找得着?”
信孝闻了闻茄子,凑近询问:“不晓得它是什么样子的?”小珠儿调个画面出来悄悄亮给他看,说道:“它是希腊神话中的天空之神。又是众神之王宙斯的祖父。天王星的许多卫星都是独一无二的,后来我们曾猜测‘炼金术士’隐藏在其外卫星上,例如泰坦尼亚和奥伯龙,其轨道表明它们可能是从太阳系其他地方捕获的天体,泰坦尼亚是最大的。但最有趣的是天王星的自转。它的自转轴几乎躺倒在公转轨道平面上,因此天王星仿佛总在躺着打滚。人们想不通,为什么天王星是在‘躺着’打滚?”
长利凑来一看,不禁讶问:“它怎么跟你的样子很相似呀?”没等小珠子吭声,有乐忙催:“赶快告诉你的老仇家去哪里找正主儿,免得越用力要捏碎我脸……”
“我让你们忽悠过一回了,难道忘记了吗?”雾霭里飘荡幽萦的声音嘿然道,“前次害我被天王星压垮,坠在里面粉身碎骨。要不是有‘死圣’帮我活转,这仇怎么报?”
长利愣问:“这事生过吗?那么,有乐是不是真的吃过很多次大便了……”有乐悲呼道:“不要再提这茬儿!我不想知道……”
“如果你掉进天王星,你会看到什么?”小珠子仿佛眨眼般闪烁了一下,笑道,“神秘云层之下,没人来得及看清有什么,就要瞬间被巨大的压力摧垮,随即陷入无边炼狱般的冰火海洋,永久地成为天王星的一部分。”
“幸好我还没来得及陷入那个炼狱,就在压力摧垮的一瞬间让‘死圣’拉了回来。”雾霭里飘荡幽萦的声音恨恨的说道,“你们害我惨死过几回,我也不想知道更多。”
“还有没有更多圣水?”毛耷拉家伙捧着碗跑来问蹲在门边的毛稀拉之人,焦头烂额的说道,“我快不够用了。再搞它不定,恐怕还须要请动拜占廷公主身后的‘星辰派’黑衣术士帮忙,甚至也要拜求伊莎贝拉陛下遣出她那些圣殿骑士,我们合力施法,试试以古羊皮卷上所记载的‘玫瑰真宗’风暴阵法联手退魔……”
“玫瑰风暴有用吗?”苍蓬松的家伙颤抖着嘴上所叼烟叶卷棒儿,惊疑不定的转面说道,“难道你忘了前次在加拉塔,最后关头,骑士团的法师们联手闹过这一出……”
随着火光冲天,有个焰花砰然升空爆散,众纷惊哗。看到一些黑袍人影环围在火刑架那边捧着书念念有辞,长利不明白地问道:“改而驱魔了吗?”信孝闻着茄子笑道:“他们驱魔很愚蠢的,全程开喷,尽打嘴炮,你们注意看……”
但见十字幡下一影披袍急行,穿过遍洒的火花,搓出焰球,嘭的打向迷离烟雾之中,噼啪爆响,海面上空激绽连串绚烂辉芒。信雄出嫩声,在舷边惊呼道:“哇啊……好炫!”
长利憨问:“为什么骑士团里所谓的‘大师’竟然能够手搓火球,难道我们穿越到神话传说的魔法世界了吗?”
“其实那不是魔法,”小珠子说道,“障眼的伎俩而已,岂止搓火球,魔术师表演时甚至还能搓出一只鸭子给你看呢。”
“鸭子?”苍蓬松的叼烟家伙抱鹅转望道,“谁跟我看法相同?阿梨,你听见没有?其实你真的是鸭。你要坚信这一点,知道自己是谁最重要,不可人云亦云……”
火刑架那边又传来一阵撕裂耳膜的哭嚎,众人纷纷捂耳。但见十字幡着燃,有个披袍之影在火焰中狂奔跳海。
“哎呀,这个村姑真是要命!”苍蓬松的叼烟家伙抱鹅或鸭子转身说道,“她太能叫了……”
“更要命是这根狼牙棒,”长利捡起来端详道,“你看它这样粗大,布满倒刺,刚才不知戳到宗麟哪里了,惹得他如此歇斯底里地火……”
一个花巾罩头的服色殊异之人晕头晕脑地从舷边爬起,不顾撞得鼻青脸肿,伸手来抢狼牙棒。长利不给他,后退说道:“你还想拿呀?先前你被宗麟打飞出来,差点儿撞到我们几个……”花巾罩头的服色殊异之人见抢不到手,情急着恼,从腰后拔出一把硬梆梆的铁刷子,伸过来刷他,口中说道:“当心我用这支特殊的毛刷来梳理你那儿……”
“什么话?”信孝拿茄子敲他脑袋,从旁说道,“跟我叔叔这样讲话的吗?你什么身份,也敢如此无礼,家教去哪里了?”
花巾罩头的服色殊异之人恼羞成怒,伸铁刷子乱刮过来,信孝猫腰急避开去,铁刷子一迳朝我这边扫近,我正在舷边强抑手臂剧痛,未及移躯躲避,眼看快要刮到脸颊上,长利忙将狼牙棒交给信雄抱着,说了声:“你赶快拿它去杵一下苏里曼。”随手推信雄跌步撞入舱门内,转身抽出肩后大剑,抡起扫打,拍翻花巾罩头的服色殊异之人,抬脚踩落,啪一声踏脸裂陷船板。宗麟在舱内问:“什么动静?”
“没事没事,”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在舷梯上闻言转望道,“赶上了几辈子难得一见的大型驱魔现场,什么动静都会有。”
“你在上面做什么呀?”信孝拿着茄子仰头问道,“忙着拉布挂条幅吗?”
“秀了一手好书法,”脸形奇特的小个儿家伙拿着笔刷子在上面忙活儿道,“快来瞧我帮鸡窝头哥们儿写这幅大字如何?你看‘退魔会’这几个拉丁字多有力道,回头我还要写个现场实录,名字就叫‘退魔录’,时为公元一四六八至一四六九年之间,我游历欧亚各地目睹的几场大型退魔仪式,过程不同,然而结局一样,全都失败了,原因是什么呢?”
“信雄你上来,”信孝在横幅旁边叫唤道,“拿那根狼牙棒帮忙打钉子。上面风大,条幅挂不牢实,只怕会飞走……”
信雄赶紧从舱门那里溜出来,爬上去挥棒砸钉,笃笃地敲打。宗麟问:“又什么动静?”
“没事没事,”四旬开外鸡窝头男子在舷梯上仰望挂幅,说道,“他们帮着挂条幅,在敲东西。你那些小伙伴们很给力呦!”
“给力?”有乐在舷窗那儿悲呼道,“你说他们给力?我被魔爪抓脸,在这边摆着被抓的姿势等了半天,眼巴巴地干盼到浑身酸疼,整条船上没有一个人来帮忙摆脱脸上这只魔爪。”
“这不是魔爪吧?那是我们老朋友苏里曼的手而已……”蚊样家伙在旁插了一嘴,苍蓬松家伙闻听有乐埋怨之语,就抱那只鹅或鸭子走过来,塞给蚊样家伙替他搂着,随即拔出短管火器,叼着烟叶卷棒儿说道,“什么叫没人帮忙?要我帮你搞定,怎不早点儿说?”
他走进舱内,摸黑瞄准一影,叼着烟狠道:“妖孽,看什么看?我来爆你头……”没等说完,就被宗麟一脚踢出。
有乐啧了一声,皱眉说道:“搞错了,另一间!”苍蓬松家伙爬起身,冲入相邻的那间舱室内。毛稀拉之人蹲在门边缩手不及,叫苦道:“你踩到我手了!”苍蓬松家伙充耳不闻,抬起短管火器指着光头男的脑袋,叼着烟狠道:“看什么看?妖孽,我来爆你头……”
蚊样家伙忙道:“不要打他脑袋!”苍蓬松家伙叼着烟比划道:“指哪儿打哪儿……”有乐又啧他一声,说道:“不要打上面,打他下面。”苍蓬松家伙叼着烟问道:“下面有什么?听说这家伙是太监,他下面应该没什么东西可打,要知道我拿的这支不是一般的手炮,其实是锯短的鸟铳,由锡耶纳工程师精心改进过的厉害装置,我在意大利拿它来打过很多鸟……”
蚊样家伙点了舷窗旁边的灯,照亮给他看分明。苍蓬松家伙惑然低觑往下,猝有所见,叼着烟惊诧道:“哇!这是什么?”蚊样家伙伸脸在灯旁,侧着头问道:“瞅见没有?”苍蓬松家伙睁大眼睛愣望之余,颤着烟叶卷棒儿点头道:“看见了。但这更令我疑惑不解,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太监啊?”
“是,”蚊样家伙伸脸挨着灯说,“苏里曼是历史上有名的宦官之一。曾经当过奥斯曼帝国的军事统帅,你不记得他了吗?小时候他在易卜拉欣身边露过面,就是咱们在拜占廷灭亡时撞见的那个小光头……”
“为什么他们这一带的太监都是光头的形象呢?”信孝在外面问道,“记得咱们在拜占廷灭亡那里看见过很多光头……”
船楼上那个跪侍在拜占廷公主跟前的秃头老叟忍不住皱眉说道:“光头不一定就是太监。宦官通常虽然可能长不出胡须,头多多少少也还是有。”信孝闻着茄子问道:“那么你呢?”秃头老叟冷哼道:“我就不能剃个头吗?看见秃瓢儿就说是太监,你那是什么样的歧见?”脸形奇特的小个儿家伙插话道:“我们明宫那里的太监毛一般都很茂盛,王公公当年为逗万岁爷开心,还梳过好几个不同的型,甚至结有多个辫子垂在两边哄他笑……”秃头老叟投眼惑觑道:“你是谁呀?”脸形奇特的小个儿家伙爬上来见礼,拜揖道:“在下姓马,来自报恩寺。现为大明帝国锦衣卫正千户,兼任下西洋总兵、撒马儿罕公使……”
“我们皆是历史上的真人,不来虚的。”苍蓬松家伙颤着烟叶卷棒儿说道,“能混出名堂,都不是一般人。无论何样妖孽,长得再怎么稀奇古怪,敢跑来我们面前玩花样、耍伎俩搞鬼有用吗?任何这般模样之物我都不怕,你有种就变条大蛇出来吓我……”
“不要讲这么多废话,”有乐不耐烦的催促道,“打它!”
苍蓬松家伙硬着头皮,皱起脸凑近几分,小心翼翼拈指伸去弹了一下,随即飞快缩手,向后蹦退,咋舌儿称奇:“看见没有?它会动!”有乐啧然道:“你若弹我,我也会动。不要搞这些花样,直接上前踢一脚,看它有何反应?”
蚊样家伙从腰后掏出短弩,向下低瞄之际,苍蓬松家伙忙阻挠道:“你拿着那种冷兵器时候的落后玩艺就别来现眼了,如今咱们正进入热兵器年代,让我用这根鸟铳来打它!”两人相互推搡之间,不意撞翻门边的拖把,啪一声打在光头男腹下那团蠕然而动的怪异黑影之上。
随着黑影倏忽搐晃,出异声。两个正在纠缠扭打的家伙一齐傻眼而望,只见光头男转脖朝他们翻白浊眼,面挂诡异笑容。苍蓬松家伙吓一跳,忙伸短管火器指去,却没打响。光头男仍抓有乐不放,抬起另一只手爪突攫,抓住苍蓬松家伙喉脖,将他整躯举起,抛向蚊样家伙。啪一声响,蚊样家伙被砸倒之时,指头松扣,手上所拿短弩出一矢,射中光头男腹下那团蜷盘蠕动的怪异黑影。
苍蓬松家伙连忙再伸短管火器往那儿轰了一下,舱内骤然出尖厉大叫,摧刺耳膜欲裂。两个家伙摇摇晃晃地跌撞而出,仓惶奔出舱门,蹦着脚踩过蹲守在那儿的稀拉毛之人移缩不及的手。毛稀拉之人捧着手猝痛而呼:“又踩到我这只可怜的手……”
我趁舷窗内那只异样青筋暴张的手爪急缩之际,拉有乐避去一旁。正要察看他脸上有没损伤,有乐却先揭下一张面皮,笑觑道:“泷川一益给我的这张皮膜真好,瞧它一点没破。”信雄在舷梯那儿愣望道:“你是谁呀?”
“我是郇山会第八十代百袋长老的唯一候补之人,”蹲守在门边的毛稀拉家伙展开布轴,亮出大小形状各迥的斧钺,以及琳琅满目的诸般器械,另外还有些诡异道具,其中包括一只干瘪的蟾蜍,以及两三只枯硬的壁虎,悉数摆陈面前,狠般的说道,“炼丹修法多年,不信今儿派不上用场!”
长利憨问于旁:“郇山在哪里呀?”
“郇山实际上是法兰西一座古城以南不远那个小山丘的名字。”小珠子低声说道,“郇山隐修会又称为‘锡安会’,不过世上几乎毫无任何文字或者其他可考证的充分历史材料能够证明郇山隐修会的存在。至少明面上它似乎完全不存在,只流于神秘传说之中。有些人认为它就是‘圣山教团’的某种变身,至少跟这个真宗玫瑰教团有关。圣山教团是在公元一一一八年至一一五二年间以锡安山的聖母修道院为中心,从圣殿骑士的公开基础上展起来的。一一二七年,圣殿骑士们在特鲁瓦由香槟伯爵的宫廷授权成为军事教团,雨果·帕扬当选大师。而一三一四年的香槟伯爵成为法王路易十世,他的父亲就是镇压圣殿骑士的腓力四世。法兰西国王路易七世靠两年战争于一一四四年兼并香槟地区。第二次十字军远征归来时,他带回了圣山教团的九十五位成员,其中七人加入了圣殿骑士的军旅。其他的回到奥尔良重新建立法兰西骑士的分支联盟,路易七世在法兰西建立教团的文书,保存至后世。圣山教团的名字,最迟出现在署期一一一六年七月十九日的文书中,继而找到的还有署期一一七八年的教令,上面带有教皇亚历山大三世的圣玺,并确认教团所属的土地不仅在圣城,也遍及欧洲大6。与圣山教团有关的金谷修道院在一一三一年变成了某派贫苦教团的圣居。这派人以往的生活贫苦不堪,迁居后状况却随骑士团一道改善,双方都获取了巨额财富和大片土地。后来人们现《死海古卷》揭示,有些神秘东西和一笔数目巨大的金砖宝藏,掩埋在所罗门圣殿下。最后一位所谓的郇山隐修会大师曾经承认,郇山隐修会手中掌握着来自耶路撒冷古神殿的宝藏。有些人认为,传言中他们把持的宝藏已不再是黄金,而可能指的就是圣杯或乎寻常的科技知识——它们能够带来无法想像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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