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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卯再回来时,齐斐聿问结果如何,子时时刻,这县中屠户们的回答自然只能是在家中睡觉了。再问到屠户们的惯用手时,得到的答案是全是右利手。这答案倒是不出预料,齐斐聿也没有多大失落。
“谢兄,帮我个忙。”齐斐聿转脸对谢京墨说道,谢京墨心中默默感叹,太强了,刚说完要直爽,这人就丝滑地转变了相处方式了,不用一丝过渡的时间。
齐斐聿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凑到他耳旁嘀咕了几句,见他只疑惑了一会便明白了,再次感叹,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
随后,齐斐聿便一挥扇子慢慢踱步往许师爷家踱去。原本应该在府衙收拾一处让师爷居住的,但是师爷以自己是本地人,且本就在本地有居所拒绝了,齐斐聿也就随他去了。
刚踱步到门口,就碰上了从隔壁县回来的赵寅,但他却没带回那个何仁的孩子——何新。
“大人,何新丢了。”未等齐斐聿开口,赵寅先着急地开了口。
“别着急,你把事情详细与我说说。”齐斐聿安慰道。
“昨日,属下奉命带着张能、李力去隔壁丰县的李府带何新回来,刚到李府见到李老爷,属下向他说明了情况,不曾想,那李老爷竟说,何新竟不曾到过李府。属下听闻这个消息,让张能和李力留在丰县与李老爷一起寻找何新的行踪,属下则赶忙回来向大人禀告。”
“嗯,你做的好。”齐斐聿点头赞许道,又交代他:“这样,你带上府中的画师去何府,将此事告知何府管家,根据他的描述画影图形,张贴在城中,定要找到他。”
“我听说何夫人在城中为居无定所的人建了几座草房子,你知道在哪吗?”齐斐聿又问道。
赵寅:“城西的码头附近有一座,那里多是码头的力工所居,他们虽能干些气力活,但也只够混饱肚子,有些人只能在街头露宿,这夏季还好,到了冬季就难熬了,因此何夫人在那里建了个草房子,里面铺满稻草,那些人只要交一文钱,便可在那住七天。”
赵寅:“北街街尾也建了个草房子,那里住的多是城中乞讨为生的老弱病残。有个草房子住着,也算是有个居所了。”
齐斐聿:“好,你下去吧,图像出来以后,记得给我留一份。”“是”赵寅领命便准备离开去何府了。
交代完赵寅后,齐斐聿进屋换了身粗布衣裳,飞身屋檐,往北街飞去。在他刚走后不久,许师爷便从衙门外进来,正巧碰上了孙仵作,俩人均没找到齐大人,便一同在正厅等待齐大人回来。
这边齐斐聿很快就赶到了北街街尾,一眼便看到了那座草房子,四周是用稻草混着泥土砌成的土墙,房顶是由木头做成,再盖上厚厚的茅草,房子看着与四周普通房子无异。
房子只有一扇门供人出入,其他地方都封的严实,想来是为了冬天的时候房内暖和一点。房内没有其他的墙,只有铺了满地的稻草,想必到了晚上,城中的乞丐便一起躲在抱团取暖,也算是给这些人在寒冷的冬季带来一些温暖了。
齐斐聿轻轻拨开一些房顶的茅草往下看,里面有几个人蜷缩在那里,想来今日天冷他们便没有出去乞讨了,尽管这就意味着他们要饿上一天。
一旁墙角处倒是坐着一个精神面貌看起来好些的人,但他也只是抱腿靠在墙角,眼神呆愣地看着前方,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只咬了几口的白面馒头,很显然,他现在不太有食欲。
而就算他手上拿着他们平时很难吃到的白面馒头,躺着的乞丐依然没有一丝要抢他食物的意思。齐斐聿了然,看来这就是他要找的何新了,这何夫人好计策,这房中无窗,又是乞丐聚居之所,平常根本没人会往这里走。
齐斐聿正想着怎么将何新带走,外面便又走进一个瘸腿的乞丐手里拿着刚讨来的饭,他径直走向墙角的何新,将手里的碗放到何新手里。
那人看着何新手里没吃几口的馒头,叹了口气,劝到:“小少爷,您好歹多吃点,许师爷说了,杀何员外的凶手还没找到,外面还很危险,只能委屈您再在这里待几天了。”
何新叹口气,小小的年纪脸上却满是愁容,“李叔,我不是觉得委屈,我只是担心母亲她们。您把这饭给其他人吃吧,他们都一天没吃了。”
地上躺着的一个小孩这才坐起身来尽量不去看那碗里的食物:“小少爷你吃吧,我们这些人都习惯了的,我们平时受了你们那么多的恩惠,好不容易能帮你们一次,放心吧,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何新勉强巴拉一口,就把碗塞到那小孩手里:“我吃过了,你们拿去吃吧,你们若是不吃,我便离开这里,去找许夫子去,夫子那总归是安全的。”
小孩看着拿饭回来的李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李叔叹口气,只得点点头,示意他们拿去吃,便又出门去查探消息去了。
那小孩端着碗,给何新磕了个头后,才端着碗走向躺着的另外两人,“母亲,吴叔,吃饭吧。”
何新见他们吃着饭,眼神渐渐坚定,突然就快步走出去,吃着饭的人见此情况,赶忙追过去:“小少爷,您不能出去,外面危险啊。”
“我要去与母亲他们共同面对此事。”何新边说,边加快了脚步往外走,但或许是因为没吃什么东西的缘故,他脚下一个踉跄,就失去平衡,往前面栽去。
齐斐聿怎能放过这个好机会,飞身下去,抓住何新往房顶一跃,就往府衙飞去,外面待着的几个乞丐见此情景连忙要追,却无奈凭着自己的脚力,很快就看不到齐斐聿的身影了,领头的忙让人去找许师爷报信。
齐斐聿将何新带过来后,将他交给齐福,嘱咐他几句,让他务必看好人,就换了身官服去正厅找等着他的两人。
“大人。”孙仵作看到齐斐聿过来忙起来行礼,旁边的许诺也忙起来行礼,只是他的眉头紧缩,想来,孙仵作已经将之前尸体身上的两道伤口和他讲过了。
齐斐聿假装没看到许诺的异常状况,问道:“两位可是在案件上有新现?”
“大人”孙仵作先开了口:“卑职现,何员外身上有两种不同的血。一种是何员外身上的血,而另一种血,颜色比何员外的血稍暗些,想来,或许是某种动物的血。”
齐斐聿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看向许诺:“行之可有何新现?”
许诺此事脸色更差了,不敢看齐斐聿那明亮此刻又格外严肃的眼睛,只低头又行了个大礼:“行之确实有事要向大人坦白。”孙仵作听言便识趣地主动告辞离开了。
见孙仵作离开,齐斐聿也收起脸上的笑意:“你随我内堂叙话吧。”说完便率先往内堂走去。
许诺听出齐斐聿语气中的严肃,无奈苦笑跟上,果然,这大人平时看着笑眯眯的,这笑容一收,是颇有些气势在身上的。
“说吧,你和这个案子究竟有什么关系。”此时齐斐聿脸上已无一丝笑意,手上常开的扇子此刻也合着被握在手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许诺。
许诺一时真有些被这气势吓到,赶忙跪下:“大人,卑职要自,何员外是卑职杀的。”
齐斐聿听到这话依旧没什么反应,此刻也不看他,只冷冷说道:“既然如此,为何行凶,如何行凶的你就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我,我。”许诺停顿了好一会,才似鼓起好大勇气说道:“我那夜与何府的丽娘私会,被何员外现了。他,他扬言要将此事张罗出去,我一时害怕,与他起了争执,争执中便,便不小心用刀划破他的喉咙。”
停顿了一会,他继续说道:“我从小便左右手共用,当时,我左手划伤他,我一时也吓坏了,等我再回过神时,何员外已经没气了。我平时与孙仵作交情不错,知道一些验尸的要点,便索性心一横,在原先的伤口上又补了一刀,以掩盖左手伤人的事。”
齐斐聿:“那丽娘呢?”
“她在我俩起争执之前便被何员外赶回去了,大人,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丽娘无关啊。”许诺说着,朝齐斐聿重重磕了个头。
“那你又为何将何新藏在北街草房子里,又为何让那些乞儿保护何新的安全。”
“我。”许诺没想到这么一会齐斐聿就查到何新的事了,只好继续说道:“那天,何新本应该去他外祖家的,但不曾想,他不仅没走,还看到了我杀人的过程,我只好将他绑走,藏在北街。”
“那为何仁事死在自己的床上,又是你将人运回去的?怎么,许师爷你在何家已经自由到这地步了吗?”齐斐聿嘲讽道,这人说的话简直全是破绽。“你与丽娘私会还随身带刀吗?既是你杀的,你的凶器又藏在何处?既然你那夜已经将何员外杀死,为何何夫人第二日午时才报的案?”
许诺一时被噎住,索性不再说话,只跪在那沉默。
齐斐聿见此,也无奈,失望道:“许行之,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见他还是不言语,叹口气,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话:“在案子破获之前,行之你还是先呆在衙门吧。”
齐斐聿走出去,让人将徐行之带到东花厅和何新关在一起。转身走向书房,谢京墨已经在哪里等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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