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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书鹤听宋钺这么一说,瞬间恍然,“你是说,当初花想容带着牡丹离开溪草村,极有可能是搭上了花农王三喜的车,但中途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可能是王三喜贪婪,把花想容连同牡丹一起,带到了洛阳!”
如此,一切都连上了!
不起眼的花农,却在这其中,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
张书鹤收起铲子,转身就朝自己的马走去,贺境心和宋钺重新上了马车,一行人跟在张书鹤身后去花农王三喜家。
刚刚有关于王三喜的事,不过是猜测,他们需要去求证。
王三喜并不住在溪草村,他住的地方,要顺着往溪草村去的那条路往前走上二里路,然后再拐到另一个方向去。
王家村算是一个非常大的村落,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姓王,王三喜家住在村子东头。
三人在村口停下,张书鹤下了马,贺境心和宋钺则从马车上下来了。
三人一起走在村中的土路上,王家村不少人家都是以种花为生,这一路走过去,入目所及,倒也挺好看。
三人走的并不快,而村中劳作的老农,见了外人进村,少不得要关心一番,万一是来采买花卉的贵客呢。
王大贵扛着锄头,走到了三人面前,脸上还带着笑,“三位贵人,是来咱们村买花的吗?”
这三人衣着体面,收拾的干干净净,一看就不是他们这些地里刨食的农人。
张书鹤作为一地父母官,并非是高坐庙堂之上,什么都不管的那一类,他耐着性子和王大贵攀谈,谈着谈着,便问起王三喜家的事。
王大贵有些遗憾,原来客人已有目标,“您要是问别家,我可能不清楚,但三喜我知道啊,他是我隔房的堂弟,哎,就是可惜啊……前几天出了点意外,人没了。”
张书鹤露出遗憾之色,“这样啊,我是听说,洛阳城里谢家都是从他家定的花,想来选些花来着。”
张书鹤是个非常擅长聊天的人,走了一小段路,他就从王大贵嘴里,把王三喜家的情况问了个大概。
比如说,王三喜也不知道走的什么运,攀上了谢家这门生意,每年光谢家就能稳赚不少银钱。
王三喜家二十多年前,盖了一座气派的大院子,那大瓦房,到现在都还是他们王家村的独一份,比村长家住的都气派呢。
听到王大贵提起二十多年前,三人都精神了不少。
“青砖大院子要盖起来,得不少银子吧?”宋钺问,“他家是哪里的财啊?”
王大贵知道的也不太多,毕竟这种事不好打听,“这谁知道,不过大家都猜,他们是不是遇到贵人了,也有人猜是不是捡的。”
这一路撩闲,很快就走到了村东头。
王大贵指着前面那座青砖院子,“那边就是了。”
“多谢。”张书鹤道了谢。
王大贵摆了摆手,扛着锄头走了。
张书鹤三人看向前面的大院子。
果然很气派。
院子外面,种了一圈花木。院门外的一个空地上,有着烧了纸钱的痕迹,也是,虽然这几天生的事情不少,但王三喜也没死多少天,应该是才过了头七。
张书鹤上前去敲门,不多时,门从里面开了。
来开门的是个头半白的妇人,看起来十分憔悴,想来是这些天过得很不好。
张书鹤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那妇人吓得直接就要跪下,被张书鹤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不必如此,我是为了王三喜的案子而来。”
那妇人正是王三喜的老妻蒋氏,闻言身体微微僵硬了一瞬,眼神也有些慌张,“大人,我当家的不是查过了吗?他自个儿身体不好,被吓死了。”
在场三人没有人是傻子,蒋氏表情的异常,三人自然是都注意到了。
“我刚刚来的路上,遇到你们村的人,都说你家是二十五年前忽然迹的,之后更是搭上了谢家这条线。”张书鹤道,“你能告诉我,这座大院子,是怎么盖起来的吗?”
蒋氏没想到,张书鹤会忽然问这个问题,她毫无准备,“是……是我们当家的帮了一个贵人,那贵人为了谢谢我家当家的,给了一笔银钱……”
张书鹤脸上的笑容忽的敛去,整个人周身的气势一肃,他眼神锐利地盯着蒋氏,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看穿,“蒋氏,我劝你说实话。”
张书鹤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蒋氏听着张书鹤的话,脸色惨白一片,额头上甚至都渗出了一层冷汗,她手微微颤抖,整个人六神无主。
“大、大人,民妇不知道……民妇真的什么都知道!”蒋氏吓得跪在地上。
贺境心在蒋氏面前蹲下,蒋氏抬头,冷不丁看到有个人蹲在自己跟前,她直接对上了贺境心黝黑的眸子,整个人吓了一跳,“你……”
贺境心忽然朝着蒋氏笑了一下,“大婶,你最好还是把知道的说了吧,杜家家主和他的夫人都死了,杜夫人是上吊没的。谢家家主人没了,死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和你家当家的一模一样……大婶,你家还有几个儿子呢,连世家大族都死了家主,你觉得你家能逃得过去吗?”
蒋氏失魂落魄地身体一软,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怎么会……怎么会……”
蒋氏深吸了一口气,她一个妇道人家,天然畏惧当官的,加上自家做了亏心事,所以当初花农死后,蒋氏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要把王三喜带回家,只想着快些让人入土为安,这一切就都了结了。
但老天爷可能见不得人间存着污糟事,哪怕过去了二十多年,该还的债还是得还。
“我说,我全都说,大人,我几个儿子和此事没关系。”蒋氏失去了丈夫,她这些天其实一直都惶恐不安,她一直害怕,是不是冤魂来索命了。
毕竟,王三喜死的地方可是乱葬岗,并且他当时怀里还抱着一盆牡丹花,太诡异了,也太反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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