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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难辞其咎（第1页）

“什么！”住持和觉苦听了一惊。住在西边客院的不是郡主吗？

郡主要是在寺里出了事，王爷恐怕要把寺庙给掀个底朝天。觉苦心里更是打鼓，自己不久前才去了西边客院，半个时辰都没有，立马就出事，要不要这么巧？

了真起身向仁药谷的来客告罪，带着觉苦准备离开大堂。经过练宗平，住持开口道：“练道友，你仁药谷医术高，可否帮忙照看一二，我寺的客人恐有危急。”

轮业寺确有几名僧医，但平常不过是处理大家的跌打损伤，主要和外伤有关。要是让他们把脉看诊，多半是无能为力。

练宗平起身：“好！医者仁心，义不容辞。老夫也去看看，戏柔，你也随我来。”

“啧。”这一声极小，但是觉苦听见了。萧戏柔出来的吗？

“好的，师伯。”萧戏柔柔柔地起了身，随在练宗平身后。

申林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申某就不去了，交给练兄足矣。”

了真点点头，带着几人匆匆赶到西院。

到了院门口，只见几个丫鬟进进出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里面有个似是领头的丫鬟正在呵斥其他人：“刚才派了小萍去找人，大夫怎么还没来？”

“翠青你赶快去请王爷。”

“小姐要是出了事，你们全都别想好！”

可怜这些丫鬟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瞎忙活像是无头苍蝇。

“请带我们进去。老衲请了仁药谷的练长老。”了真和尚也很着急，此刻顾不得什么礼法，直接冲进了院中。

领头的丫鬟认出了住持，她面露喜色，又止了四人往厢房里进：“小姐千金之躯，几位恐怕不便。”

接着又看向萧戏柔：“姑娘一人进来吧。”

觉苦却不同意，从郡主昏倒到派人求援，接着了真住持带队赶来，这一来一回，已经过去几分钟了，若是真有什么变故，时间是最宝贵的。

觉苦立刻喊道：“不行，你家小姐也许现在正是关键时刻。练长老经验丰富，我们一起进去看诊更好。事急从权，姑娘，救人要紧。”

了真倒是诧异地看着觉苦，你小子为何如此热心？

觉苦当然急啊，斋饭是自己送的，他总感觉祸水要引到他身上。郡主若是无大碍，那还好说，郡主要是真出事，那就全完了，有理也说不清，这个号基本也练废了。

丫鬟一咬牙，双手握拳，来回踱了两步，下定决心说道：：“好，你们随我来。”

几人进了厢房，只见一个女子卧在床上，周围全是急急忙忙的丫鬟。身上盖着被褥，身上的青衣没脱。丝散在身下，脸色煞白毫无血色，额头叠着巾帕，冒着一缕热气。

她正是先前那个应门接了斋饭的丫鬟！虽然现在气色极差几乎认不出来，但是她右眼角下那颗小痣刚好一模一样，原来她就是郡主本人。

“戏柔，你去看看。”练宗平话让萧戏柔去看诊，他和主持在旁边观察。

领头的丫鬟屏退其他碍事者，觉苦跟着萧戏柔来到床侧，站到一边。萧戏柔从被褥里捉出小手，捏住手腕，静息听了一会，又摸摸她的脖子，最后把手伸进去探了片刻，摇摇头。

“心脉极其微弱，已经快要停滞。体温也有下降，妾身回天乏术了。”

觉苦心凉了半截，仁药谷是当世医宗之，萧戏柔给郡主下了死亡通知书，多半是没救了。

抱着最后的希望，觉苦与了真住持同时看向了练宗平，练宗平紧锁眉头：“戏柔之诊断已经出师，她判断郡主心脉停滞，不会错。老夫也没有办法医治这类症状，说来惭愧。”

闻言，丫鬟眼泪哗地流了下来，捂着脸呜咽。

练宗平不忍，询问领头的丫鬟芷芊：“你家小姐有旧疾吗？类似这样情况。”

芷芊答道：“小姐一向健康，而且我家小姐自幼修行，如今已是筑基境界，寒暑不侵。”

练宗平与萧戏柔对视一眼，练宗平说道：“既然如此，依老夫看，郡主不是得了什么病症，而是被人下了毒。此毒攻击心脉，使其衰弱，”

“没想到我仁药谷在贵寺做客，竟在眼皮底下生这种事。老夫所学不精，救不了郡主，了真大师，惭愧。”说罢便告罪退出了厢房，在院中候着。

下毒？祸水真要引到他身上了。午时觉苦从斋堂接了吃食，一路上心不在焉想着自己的事情，送饭给了郡主本人。她为什么打扮成丫鬟模样暂且不提，问题是一旦郡主出了事，自己毫无疑问是第一嫌疑人。

怎么办？王爷恐怕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且不说一刀劈了自己这个小僧，就算抓走审问，一通严刑拷打定是少不了，更糟糕的是，还会连累轮业寺。

住持不语，神色沉重。

见练宗平退出去，萧戏柔也准备跟上撤退，觉苦止住萧戏柔：“萧姑娘，请稍待。”

“还有什么事？”

“敢问郡主中的什么毒？”

萧戏柔神色不耐：“我怎么知道？”

觉苦连忙解释：“小僧是想问，据练前辈所分析，毒药攻击心脉，致其衰弱。既然是导致其衰弱而不是损毁，是不是还有救治的可能?”

萧戏柔摇摇头：“攻心之毒，少说也有七八种，郡主所中之毒，毫无线索。现在开始调查，等得出结果，早已经晚了。”

线索？有什么线索能帮助判明毒药真身吗？快动你的小脑袋瓜，打工皇帝你不是在剧本杀里干过兼职吗？觉苦凝神思索送饭的整个过程，遇见了谁，停，这些琐事现在并不关键。

继续翻遍记忆的每个角落，从郡主接了斋饭开始倒放。等等，郡主吃了觉苦送的饭食，中毒倒下，毫无疑问，自己是第一嫌疑人，所以自己也理所应当认定饭食里下了毒。

要是并非饭食里下毒呢？比如这内院里的丫鬟，趁郡主不备...

但现在根本不是调查的时候，自己与这件事唯一的交集和线索就是送饭。现在要自救，先假设就是饭里有毒，再以此为据分析。

还有什么？还遗漏了什么细微之处？那种平常、理所应当的事实？

瞥见桌上的茶水，突然一道灵光闪现。

对了，“吃”本身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