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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何昭之死（第1页）

高非在前面开道，入了宫门无人敢拦下狂奔的长公主。商荇不应该出现在宫中的人，他背着满身血的何昭，也没有人去计较是谁把他放出来。

“宣太医，去太极殿。若是本宫到了太极殿没见到太医，你提头来见。”高非随手抓了一名宫人，“快去！”

当空的日头突然被乌云遮蔽，天地暗了下来，须臾间大雨倾盆。

入了太极殿，高崇早前收到何昭抵达洛阳的消息，等着他入宫面圣。可等了许久，有宫人来报，何昭遇刺，正在赶来的路上。

可当高崇看到浑身满是血水与雨水混杂的三人时，愣了许久，“这……谁干的？”

“眼下并非追究凶手的时候，何安仁有话要对圣人说。”高非扶着何昭躺在太极殿内，何昭奄奄一息，脸色已然惨白。

太医匆匆赶来，可看到他胸前插着的箭，血流不止，他也不敢轻易下手，只能说：“臣怕是无力回天。”

“什么叫无力回天？”高非满脸是泪，“不就是中箭，军中那么多的将士中箭，只要得到及时的医治，就会痊愈。而你是太医，你连一个箭伤都治不好？”

“殿下，莫要耽误时辰。”商荇提醒她，何昭还有话要说，“臣告退。”

商荇带着高非离开太极殿，高非不舍地一步一回头，“他不会死的，对不对？”

商荇没有回答，“你守着太极殿，我去抓凶手。”

可出了太极殿，却见萧寅龙形阔步，昂挺胸而来。他抬手行礼，“臣见过长公主。”

高非咬牙切齿，冷冷地看着他，“太尉来得可真及时！”

“臣职责所在，殿下谬赞了！”萧寅抬眼现商荇，立刻道：“来人，拿下商荇。”

高非没有阻止，甚至让开半个身位，让羽林卫能顺利带着商荇。她不能有事，在所有人都出事之后，她不能做出任何越矩之事。只要她还是自由的，她就还能有她的用处。

高非折返回太极殿，太医已经离开，高崇呆滞在立在原处，眼神空洞，目光落在何昭身上，又似落在远处。

她似乎意识到什么，捂着嘴巴缓步上前，眼泪却已经决堤。

高崇看了一眼走近的萧寅，冷道：“他什么也没来得及说，一句话都没有留下，他就咽气了。你说，是谁如此可恶，竟然在帝京当街杀人！”

“臣已派人彻查此事。”萧寅垂眸，上前查看何昭的尸，“臣以为，应把尸交刑部与大理寺，交由仵作验尸，兴许能有现。”

高崇应下，“你去办吧！”

萧寅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臣方才在洛阳城外，看到开阳郡主与征北军的两位将领。据牙门郎说，郡主是护送何御史回京。我大齐有法，边将无诏不得入京，牙门郎拒绝让郡主等人入城。臣以为，何御史之死，与开阳郡主脱不了干系。”

“你血口喷人。”高非反唇相讥，“商九若是想要杀何安仁，这一路上何愁没有下手机会，又何必等到洛阳。本宫问你，商九为何要杀何安仁？想杀何安仁的人，是太尉你吧！你方才不会是想说这箭是征北军专用的吧？想栽赃祸害之人，偷几支箭轻而易举。这并不能证明人便是商九杀的！”

“臣想请问殿下，为何商荇会出现在宫中？”萧寅再次难，“臣已撤下今日当值的羽林卫，禁中之内，出现被软禁在府中之人，羽林卫渎职之罪，还请圣人下旨。”

高崇也看到商荇，但他背着何昭入宫，故而没有追究，但不表明高崇看不到。

“羽林中郎将沈居安玩忽职守，致禁中安危于不顾，交由萧太尉落，今日当值的宫人也一并落。宣山阳伯进宫，为何安仁收尸。”高崇收回目光，“长公主，何安仁入城后，曾与你有段长时间的交谈，他可留下什么话？”

高非迟疑了，高崇与萧寅的目光同时落在她身上，“不过是叙旧罢了，我与他之间并无情谊可言。”

说完这句话，高非立刻离开太极殿，离开禁中，回到她的长公主府，命人大门紧闭，就此闭门谢客。

何昭的死讯，是耿介带给商离的。

商离无法接受一个活生生的人，还不到半日，已成故人。即便这个人是敌非友，但他们相识半生，曾有过终身之约。

“是谁干的？”

耿介回道：“没能找到凶手，甚至没有人看到凶手。”

可除了萧寅，商离想不到第二个人。何昭奉诏回京，对韩凛是被俘还是叛离当堂陈述。他的奏疏上言明韩凛是被俘，商离是看过的。

如此一来，何昭回京陈述，萧寅对韩凛的诬蔑便成了欺君。世家早就在等一个机会，可借此让萧寅获罪，滚出京城。毕竟这件事牵涉韩、商、杨三大世家，以及与这三家有姻亲关系的世家。牵一而动全身。

而何昭是高崇的人，而非是萧寅。这说明高崇虽然在世家与萧寅之间偏帮萧寅，但也绝对不是完全信任萧寅，被他牵着鼻子走，他还留了后手，一旦萧寅有所图谋，便能反制于他。而高崇的这个后手，便是何昭。

是以，何昭被放冷箭，不是萧寅又会是谁？

“我六兄呢？”商离没有等来商荇，“他出事了！”

耿介说：“商将军送何御史入宫救治，羽林卫玩忽职守，沈中郎将如今也被停职，如今宫中防务被太尉接管。”

商离四肢冰冷，“风圣军、羽林军、整个京城的防务，都在萧寅手中。”

耿介默默退下，“末将不能久留，郡主珍重。”

“子安叔，快，立刻回冀州。”商离面色凝重，“此时若是北燕人截断征北军回京的路，无人驰援京城，谢伯尧若是想从征西军中脱困入京，也是难如登天。如此一来，洛阳危矣！”

“没错，还有定之。萧寅想杀了韩、商、杨三大世家，那就需要定之叛离的确凿证据。而这个证据，韩充能给他。只要拦住韩充，救出定之，保住三大世家。若是能拿到韩充与萧寅的证据，反杀于萧寅，那便能为何昭报仇，为那些死在萧寅阴谋之下的万千生灵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