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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
少年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医生。
医生身上淡淡消毒水的气息如此清冽,凉薄眼眸里的目光比身后的雪还冷。
男人医生一只手伸过来把他拉了起来,另一只手落在他的胯上,“野小子,不疼吗?”
他叫他“野小子”。
被男人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碰了下大腿根儿,少年猛一个寒颤。
疼的要咬破牙床,但他还是没吭一声,摇了摇头。
“我是医生,帮你查看一下,放松。”
“不用害怕,有知觉吗?”
“知道我捏着把儿吗?”
少年皱着眉,带着倔强,一把推开男人的手,“一点儿都不疼。”
然而,那个冰冷医生似乎很霸道,看着清瘦,力道却大的惊人,不由分说,撮着少年的屁股把他扛在了肩膀上。
少年贺凯文打架很厉害,四个五个都不在话下。
二话没有,被人扛在肩膀上,他还是人生第一次。
之后,他第一次坐火车,坐汽车,后来还坐了四个轮子的轿车。
等他再被放下来,是在病床上。
白色病床很暖和,软软的被子很舒服。
一天中,经历了太多的第一次,他睁开眼睛看着两个男人在说话。
“……江湛,不用担心,老姨不在了,我妈以后带他,领养手续很快就能办好。以后他就是傅家养子,是我弟弟了。”
他叫江湛。
贺凯文从别人嘴里知道了那个医生的名字。
贺凯文后来才知道,傅家领养他不是偶然,在他年幼时离开的母亲,是傅家夫人的亲妹妹,而他的姥爷是个有钱有权的政委。
迁了户口之后,贺凯文的名字在傅家的户口簿上改成了“傅景烨”。
贺凯文,他不想姓傅,一直还用这个名字。后来进了娱乐圈,也只是找个谐音的英文名字。
拉回记忆,贺凯文看着坐在对面的江湛握在酒瓶颈上的手四指并拢,修长漂亮。
即便过去八年,贺凯文也依然记得他掌心的温度和力道,他被这个男人的手捏过命根子。
那时候年少好胜的他在想:总有一天,他要捏回来。
贺凯文收回记忆,明知道江湛刚刚就是嘲讽他,他也谦恭地回答说:“没生病,一直记着江医生。所以,打算回来了。”
江湛随口一问,“噢。回来发展事业?”
“不,回来发展感情。我想追你。”他顺着他的话,语气轻的好像也只是随口一说。
噗——
江湛一口酒差点儿吐出来,但他看起来只是吞咽地猛了些,没有丝毫狼狈。
视线停在贺凯文轮廓硬朗清晰的下颚线,隐隐察觉到他毫不隐晦定睛投过来的视线。
灼热滚烫,无处不在。
如果这视线投在小姑娘脸上,哪个小姑娘估计也顶不住这么赤洛洛的挑拨,瞬间就得融化。
但他不是小姑娘,他是个快三十的男人。
如今年轻人不切实际的想法让他微微蹙眉,怎么这种不知羞耻的话,不过脑子就能随便说出口。
也许是过量的酒精让胸腔起伏,神经麻痹,一时间耳膜鼓瑟齐鸣,几乎听不真切。
“我没感情。你们小孩儿的玩笑,我也没兴趣。”江湛没表情的脸,比这句话还要没感情。
酒吧里突然应景地响起萨克斯,酒店门敞开,一大捧惹眼的玫瑰闪亮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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