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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灯捡起那玉箫,用锦帕擦了干净,递给谢绪风。
见谢绪风用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接过玉箫,江柍又说道:“雾灯,手帕回去烧了便可。”
谢绪风无声看向她,她予以回视:“如此便不会损了各自清誉。”
谢绪风眼睫颤了颤,目露欣赏。
江柍回之一笑。
不巧这一幕恰好被恭王夫妇,骞王夫妇还有沈妙仪看到了。
沈子杳素来心直口快,只笑:“若不是知道迎熹公主早已嫁给太子,本王差点以为他们才是一对,瞧瞧,多登对。”
沈子桓不动声色看了眼妙仪,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默了默说道:“好了,上马车吧。”
沈妙仪哪里还动弹得了,只冷冷看着江柍和谢绪风,手不自觉便握成了拳。
江柍与谢绪风道别之后,便回马车里坐。
雾灯去更衣了,她和星垂月涌在车里聊起今日之事,忽听外头似有声响。
月涌说:“好像是撷华公主的声音。”
江柍突地眼皮一跳,便掀开车帷看了一眼。
只见——雾灯跪在地上,而沈妙仪正命珍珠掌雾灯的嘴。
许是被江柍罚跪的缘故,珍珠心里正记恨着,此刻可以泄愤,她巴不得下手越重越好。
边打雾灯,边说:“贱婢,顶着这样的容貌,就别来人前伺候!”
这还没完没了了是吗?!
江柍带着怒意下了马车,远远便呵斥道:“住手!”
珍珠顿了一下才收手。
江柍边往这边来,边厉声质问沈妙仪:“她做错什么,你要这样罚她?”
沈妙仪目光灼灼:“她脸上好丑的疤,迎面吓到我了,我便教训她一下喽。怎么,太子妃娘娘认为我一个公主管教宫娥有错吗?”
沈妙仪本就因江柍和谢绪风举止过密而不快,江柍也就罢了,雾灯这等无盐女也敢近谢绪风的身?她奈何不了江柍,难不成还教训不了一个下人?
恰好见雾灯独自去更衣,便拦下了她。
其实雾灯脸上的伤痕并不明显,这些年江柍一直赐药医治,已经淡到就像是被人用沾了灰的手指恶作剧般抹了一下而已。
只是痕迹虽浅,敷粉却遮不住。
人们又素来对破相一事忌讳,认为是伤了命格不吉利,所以才会被沈妙仪寻了麻烦。
雾灯的脸已被打肿,五道指痕赫然突出在双颊上,嘴角的血蜿蜒流出。
其实论到底,在席间沈妙仪顶多就是丢丑而已,可现在竟是上赶着作死,那就别怪她拿此事作筏子。
江柍连连点头,笑了起来。
雾灯知道这是自家主子滔天大怒的先兆,她连连摇头,示意江柍不要为了她而多生不快。
可江柍怎能忍住?!
她见高树也跟了来,便朝珍珠扬了扬下巴:“高树,给本宫狠狠打这个贱婢的脸。”
“是!”
高树得令,走过去薅住珍珠的头发,把珍珠的脸扬起来掌掴。
一下,两下,三下……每一巴掌都极其响亮,好似皮肉裂开。
这便是江柍最喜欢高树的地方,他虽沉默寡言,可凡是她交代的事情,他从来不会问为什么,从不会迟疑和退缩,只心无旁骛听令于她。
珍珠连连哭喊:“公主救命,啊!救,公主救救奴婢……”
“住手!”沈妙仪许是觉得脸面尽失,便冲高树吼道,“不知死活的狗奴才!你竟敢动本公主的人,不想活了吗?!”
高树动作未停,江柍冷笑道:“珍珠当众作恶害本宫受惊,本宫现下小惩大诫,已是格外开恩,怎么,难道公主觉得本宫管教宫娥有错吗?”
这是拿她的话来堵她?
沈妙仪气得发抖,却因身边没有带别的宫娥,自知拿江柍无法,只能推搡高树:“狗奴才!死阉狗!腌臜东西!本公主命你停手!”
高树僵了一下,眼底乌云压顶。
再抬手,比方才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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