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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门处,官差查验了来人的路引文书之后,顿时神情恭敬地退到一旁,抱拳躬身等候马车驶过。
秦景云将文书妥善收好,一夹马腹,马轻抬了蹄,朝前小跑起来。
那架三品大员规制的马车跟在其后,驶入了城中。
沿途有官兵在告示栏中张贴着什么,秦景云拧着眉望过去,距离尚远,又有许多百姓围观着,此刻并看不太清。
但告示栏中大多张贴着海捕文书、通缉令等,他也算官身,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于是,便偏过头,从旁路过了。
虞兰川一行并未回府,而是一路朝着皇城驶去。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停在东华门门口,虞兰川一撩帘子,从车内弯着腰走了下来。
此时已近午时,早朝已散,甬道上已无同僚身影。
秦景云适时递上官帽,虞兰川接过后正了正衣冠,这才抬步走了进去。
东华门值守的官差自然认得这位三品大员,拱手向虞兰川行了礼之后便赶去禀告。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皇帝召见的旨意才从养心殿传达出来。
虞兰川敛了神色,跟随在传旨宦官身后,朝皇城内走去。
引路的是个面生的小太监,瞧着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
“敢问公公,如何称呼?”
“奴婢名唤陈德,您叫我小德子便是。”
“原是德公公。”虞兰川声音温和,脸上笑容和煦。
“当不起大人这一声公公。”陈德如此说着,面色恭敬。
虞兰川笑了下,便不再说话。
很快行至养心殿门口,陈德入内禀报后,便将虞兰川引了进去。
他方一踏入,便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神色淡淡,此刻正闲适地坐在荣成帝下喝茶。
正是丞相柳青河。
他不惑之年,已官居一品,位列三公。
荣成帝见虞兰川到来,顿时和蔼了脸庞:“行直,你回来了!”
虞兰川,字行直。
他敛袖行了跪拜礼后,站在殿中,将述职的折子递了上去。
荣成帝将折子放在一旁,此刻却不看,只笑着望向殿中的年轻人,朗声道:“此番辛苦你了。”
“为陛下分忧是微臣份内之事。”虞兰川声音不卑不亢。
荣成帝缓缓点头,眼中赞许之色明显。
柳青河合上杯盖,将茶杯置于身旁的小几上,视线从未落在虞兰川身上,但口中却道:“虞大人的差当得一向合陛下心意。”
荣成帝贪图享乐,各地大兴土木,修建行宫无数。
此次突厥岁贡一事,使得国库空虚,行宫修建自然搁置。
可此时,虞兰川却带回来数十万两白银,如何不算意外之喜?
“正是啊。”荣成帝颔:“陈让的折子早就八百里加急送至朕案上,折子中对行直也是赞赏有加啊。”
“有如此肱骨,实是社稷之福。”柳青河微微低头,恭敬道。
“陛下、柳相谬赞,微臣惶恐。”虞兰川抬起手臂,又行了一揖。
“诶!”荣成帝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柳卿所言,皆是朕之肺腑,行直无需谦虚。”
想起什么,他叹了口气:“若不是你慧眼,看出金陵知府敛财之巨,朕与百姓不知要养这只蠹虫到何时!”
虞兰川又低了低头,道了声“惶恐”。
荣成帝朗声笑起来。
柳青河见状,抚了抚官袍,朝皇帝行了一礼:“虞大人确是可用之才,方才陛下与微臣探讨的国子监学子闹事一案,不若也请他拿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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