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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口口声声说李夫人害死田姬,陷害李姬,证据呢?”
我转动着手里的漆卮,微笑的看着她们。
几个人面面相觑,半晌后沈姬说道:“就是因为没有证据,咱们才来找皇后想想办法的。”
我打量着她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说道:“空口无凭,没有证据就别在这儿血口喷人了,那么多人在这上面栽了跟头,怎么就记不住祸从口出的道理呢?”
“哎呀,皇后”,林姬撒娇道:“我们这不也急着是替田姬和李姬抱不平嘛。”
我白了她一眼,嗔道:“我丑话说在前头,不管你们出于什么目的,千万别犯糊涂,更不能蠢,明白吗?别到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被我这么一训斥,林姬也只能悻悻地点头。
见大家都不说话,我便让大家都散了,单独留下沈姬,说道:“别老把眼睛放在别人身上,也看看自己身边的人,纯煕年纪也到了,也该准备谈婚论嫁的事了。”
提及这个事,沈姬更郁闷了:“要说隆虑公主于我们家有恩,这桩婚事我不应该反对的,可别人家的公主都是嫁的列侯,我们纯煕就得嫁给一个封君,天生就矮别人一头,想想我都觉得不公平。”
我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陛下说了要给机会让昭平君立功封侯就不会食言的,只不过他年纪还小,隆虑公主又舍不得让他这么早就出去历练,所以才耽搁了,等他成了家,以后想封侯有的是机会。”
“纯煕的年纪也不算大,那干脆就等到他封了侯再赐婚不行吗?”
“陛下原来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拒绝了隆虑公主几次,可眼下公主的身体不是不好吗,陛下也是怕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留下遗憾,也就同意了!”我放下漆卮,又道:“虽然是嫁封君,可尚主的规格丝毫不比列侯差,你放心吧,等太常那边算好日子,这事儿也就该定下来了,你是纯煕的母亲,是时候让她收收心,好好学学怎么为人妇为人母了。”
“唉!”沈姬深深叹气,愈发地愁了。
心知她是舍不得孩子,我便又宽慰了她几句才散。坐了这许久,身上也疲乏得紧,正准备入内寝让倚华帮我按按,又被采桑唤住:“程飞在外头候着,说有事要向中宫禀告。”
“让他进来!”我揉了揉太阳穴,见程飞进来,示意他免礼,说道:“查出什么了吗?”
程飞点头道:“奴婢查到露珠在去合欢殿当差之前,曾是少府的一名宫人,她在那儿有一个朋友名叫红玉,现在在漪澜殿当差,是李夫人跟前的比较得脸的宫人。”
“露珠死前见过这个红玉吗?”
“奴婢去暴室问了,啬夫说露珠死前没见过任何人,奴婢怕打草惊蛇,还未对红玉进行盘问!”程飞想了想,又说:“不过,奴婢倒是查到了另一件事!”
“什么事?”
“这个红玉原先是在少府当差,后来因为结识了协律都尉才被调去了漪澜殿,两个人现在私下里已经结了对食。”
宫人之间私下里结个对食在宫里是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李延年受过宫刑,却并不是宫人,这么做虽然有违法度,但也可大可小,一旦揭发出来,怎么处置就全看刘彻的意思了,而以李家兄妹如今的盛宠,现在揭发的话,刘彻很可能就直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这个罪名很明显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我静默了一会儿,说道:“在陛下跟前的侍奉人都这么不懂得洁身自好,想必其家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了,找人去查一下他家里人,看有没有其他线索,悄悄地查,别让人发现了。”
“唯!”程飞作揖:“红玉那边,那奴婢还是派人盯着,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发现。”
我点头同意,见他退下,我便入了内寝,倚华替我按了不过片刻工夫我就睡了过去。
伴随着李夫人的风光无限,庙堂之上也发生了巨大变化。夏五月,刘彻进行了一系列重大变革,定太初年号,今年为太初元年,新算历法,以孟春正月为岁首,除此之外,朝廷的官制和军制都做了相应的调整。
“中宫,奴婢派小林暗中盯了红玉一个多月,发现每隔十来日,李夫人就会让她出宫去李家一趟,或是送东西,或是传话,前两次倒没发现什么,就是昨儿个,李夫人的大嫂不在家,红玉在李家待了很久才出来,似乎是在和李夫人的弟弟李季行苟且之事。”
听着程飞的汇报,我怔了一怔,问道:“凭什么这么认为?”
“小林说红玉从屋子里出来没多久,李季就衣衫不整地出来了,瞧那样子不像干正经事儿。”
“这事儿你们办得不错,务必让小林把证据坐实了,然后再去审问红玉,有把柄在手上就不怕她不老实交代了。”
“唯!”程飞作揖道:“那这事儿咱们要不要告诉陛下?”
我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李广利还在外面打仗呢,□□宫闱是死罪,如果陛下严惩的话,李延年和李季一个都跑不掉,将在外就惩治其亲族,势必会扰乱军心,不能让他害了那些出征的将士。”
程飞点头:“也是,如果陛下有所顾忌不严惩的话,那咱们花的工夫就白费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的心思白花的”,我笑了笑,事到如今,我几乎已经认定关于据儿的那些流言和李夫人她们一家脱不了干系,只要证据坐实了,我必不会再纵着他们了。
程飞退下以后,采桑又道:“不知道是不是早产的缘故,李夫人的身子一直不大好,今天早上又传了太医。”
“自作孽,不可活,不必管她!”我摆手,又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问道:“让阿满叫的那些人都到了吗?”
“到了,在正候着了!”采桑应道。
我理了理衣襟,扶着采桑去了正殿,刘彻雄心勃勃,朝堂上都大动了,后宫又岂有不动之理,为了配合他搞变革,又要筹备夷安的婚事,没有李姬帮衬,我也忙得脚不沾地,没心情再去管李夫人了。
少府令赵禹和永巷令吴勇皆在正殿候着,见完礼后,我便请他们入座,说道:“想来你们应该知道了我找你们来所为何事,陛下想要改革创新,如今前朝都变了,后宫也得跟着变,我想着既然要变,那就大变,永巷里几十年没变过了,变动一下也好,给大家添点儿新意。”
赵禹和吴勇二人分别出言恭维了我和刘彻几句,我一一应下,又直奔主题:“至于怎么变,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首先,我是觉得永巷这个名字就得变一变,永巷这两个字一听,就感觉像是要把人困死在这儿一样,不像是皇家的居所,反倒像一个囚笼,听着就让人压抑,得换个大气点儿,寓意好点儿的名字。”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纷纷点头称是。
“吴令,回头你看一下有什么好的名字,拟几个出来我看看”,我对永巷令道。
吴勇点头,又道:“臣以为,如今宫里的人越来越多了,这位分品级上也应该做个调整,这样更有利于区分尊卑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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