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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心愤慨的陈六合同志压根没意识到这一点,一个劲的坡口大骂那些人有眼无珠,就凭自己这气质这才识,别说做个小经理,就算做个总经理也多少有些埋没人才的意思。
昂头望着渐渐西落的夕阳,陈六合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一副历经沧桑的没落神情,委实有些令十八岁以下一切萌妹着迷的忧郁特质。
丢掉烟屁股,用脚下那十块钱一双的解放鞋碾了碾,潇洒的甩了甩头上那不足一寸的头,给了地产公司一个鄙夷的眼神后,便蹬车向汴洲大学赶去。
当陈六合带着沈清舞回到住所的时候,还没进门,赫然就看到大门外停着一辆红色的宝马车,一个身材高挑的曼妙女子正站在车旁。
看到女人,陈六合微微皱了皱眉头,善于严察言观色的沈清舞轻声问道:“哥,你认识?”
“不算认识。”陈六合说道,三轮车在大门外停下,陈六合没去搭理那脸色一喜的女人,而是先把沈清舞小心翼翼的抬下三轮车,才对眼巴巴的女人说道:“有事?”
“有事想请你帮忙。”秦若涵连忙说道。
陈六合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道:“那你赶紧打哪来回哪去,我还要做饭,很忙。”
“你连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要拒绝吗?”秦若涵脸色一紧,说道。
“呵呵,管你什么事,我都没那闲工夫参与你的破事。”陈六合摆摆手,扶着三轮车走进大院,懒得去搭理对方。
秦若涵怔怔的看着陈六合,脸色有些煞白,银牙用力咬着下唇,一脸的无助与绝望,眼眶中似乎都漫上了一层雾气。
沈清舞神情平淡的扫了秦若涵一眼,脸上无喜无悲,看不出什么,不过秦若涵此刻流露出来的神情,却是让她心中微微一叹,似乎勾起了她心中的一抹共鸣亦或是回忆。
这样的神色,在一年前似乎也出现过在自己身上,那时候的自己,爷爷离世、哥哥入狱,炎京那潭深不见底的浑水中,就只有自己一人面对周围的冷眼与讥讽,甚至还有报复。
那时候,自己或许就像眼前这个女人一样,无助又凄凉吧。
“遇到大麻烦了?”鬼使神差的,沈清舞出言问道,别看她年龄不大,但早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青葱少女,在炎京那个大染缸里侵染了这么多年,别说耳濡目染,就算是熏陶,也熏陶出一个成熟的心智来。
况且她这个智商高到令人恐怖的才女,这二十年来所经历的事情,可不仅仅是用悲惨或曲折就能概括的,写成一本书籍,都绰绰有余。
她不会去怜悯谁,也不会去同情谁,仅仅是因为眼前这个应该让哥哥打了九十分以上的女人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忍。
听到沈清舞的话,秦若涵含泪点头,她真的遇到大麻烦了,遇到了天大的麻烦,否则她也不可能会找到陈六合的家门来,从她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起,就证明她已经穷途末路别无选择了,死马当活马医的把陈六合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沈清舞点点头,没说什么,操控着轮椅进了院子,就在秦若涵心灰意冷的时候,沈清舞的声音传来:“院门没锁,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刚停好车,正准备洗菜的陈六合听到沈清舞的声音,轻笑了一声:“怎么?动了恻隐之心?”
“没有,只是觉得她和一年前的我很像。”沈清舞这句平淡的话,却是让得陈六合神色一怔,眼中浮现出一瞬间的至寒,旋即很快隐没,他没说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拿着青菜走到了水池旁,开始洗菜。
沈清舞似乎现了陈六合的心里活动,她来到陈六合身边,轻轻拽了拽陈六合的衣角,小声道:“哥,苦也不苦。”
“我知道,咱老沈家的人都是硬骨头,有着这个世界上最挺拔的脊梁!”陈六合咧嘴笑着,没有酸涩,没有苦楚。
“坐。”沈清舞指了指一匹小板凳,对跟进来的秦若涵说道。
不等秦若涵说话,陈六合就先开口:“你能到我家来等我,就证明你现在遇到的事情很严峻,也证明你现在到了急病乱投医甚至走投无路的地步,否则你不可能会求到我这个根本就不熟悉的人头上来。”
陈六合一边洗菜,一边轻描淡写的说道:“往往遇到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很棘手,甚至要人命。”顿了...
。”顿了顿,陈六合道:“说实话,我们无亲无故,你的死活安危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为什么要帮你?”
秦若涵深深吸了口气,看着陈六合那张似乎永远挂着懒散的面孔,道:“对不起,我已经没办法了,我所能想到的办法都想过了,最终直觉告诉我,只有你才能帮我。”
陈六合嗤笑了一声:“直觉?那玩意值几个钱?你又凭什么认为我能帮你?而不是你拉着我陪你一块去死?”
秦若涵娇躯一颤,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陈六合笑了笑,这句话倒是没让他去反驳什么,而是说道:“先把你的事情说给我听听,然后再看我能不能做一次活雷锋。”
闻言,秦若涵的脸色一喜,把眼眶中的雾气生生的收了回去,整理了一下思路,才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有人要对我图谋不轨,为了达到目的,甚至连狙击手都请了,跟你猜测的一样,他们并不是想要我小命,摆出那么大的阵仗只是想吓唬我而已。”
“这件事情要从我父亲说起,我家里虽然不算巨富,但在汴洲,也多多少少算得上是有钱人家了,去年,家父开了个娱乐会所,生意很好,但没多久,就被黑势力给盯上了,威逼利诱恐吓家父让出会所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说到这里,秦若涵的脸上出现了悲痛:“那会所耗费了家父所有的精力和财力,我父亲当然不会白白让出去,更不会向那些恶势力低头,可过了没几天,我父亲就死在了一场车祸当中,而我接手了这家会所。”
秦若涵的脸颊被泪水打湿,不过她下意识的昂着脸蛋,似乎是不想让眼泪淌下,她的嘴唇也死死抿着,强忍着不让自己抽泣出声。
陈六合接茬道:“然后,那些对你们家会所觊觎已久的人就开始对你下手?”对于这样的事情,陈六合倒没觉得有多震惊,他的经历告诉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有黑暗存在,所以听到这样的事件,也不算太过稀奇。
只不过对眼前这娘们的经历,倒是有些同情,家境殷实,却遇到了这般破事,甚至已经家破人亡了。
顿了顿,陈六合说道:“这也好办,你让给他们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不就完了?毕竟钱是永远赚不完的,如果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闻言,秦若涵激动了起来,她狠声道:“绝不可能,我父亲就是为了这个会所被那些人谋害的,现在会所到了我手上,我更不可能便宜了那些刽子手,否则我父亲的坚持不成了一场空?我父亲的死,岂不是白死了?”
陈六合摇了摇头道:“这叫缓兵之计,懂不?”
“你所说的我也想过,但没有用,他们现在看我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要的已经不是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了,而是想用两百万买下整个会所。”秦若涵说道。
“呵,那些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心这么黑。”陈六合冷笑了一声,顿了顿,问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要保住会所,我要跟那些人抗争到底。”秦若涵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神色,陈六合知道,那是怨毒与仇恨。
“昨天晚上,他们已经给我下最后通牒了,如果三天内再不把会所让出来,他们让我准备好棺材,下去见我父亲。”秦若涵说道,未来,她深吸口气,加了句:“他们都是亡命之徒,他们敢说出这样的话,就一定做得出这样的事。”
秦若涵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陈六合:“只要你帮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我调查过你们的底细,知道你们兄妹两相依为命,也知道你妹妹是汴洲大学的高材生,但你们的生活过得并不好,仅靠你收破烂维持生计,并且你妹妹身体不好,体弱多病,需要靠中药调养,这笔费用对你们来说就是个巨大负担。”
“只要你帮我渡过难关,帮我保住会所,这些问题我都能帮你们解决。”秦若涵眼神炙热的说道。
陈六合打量了秦若涵一眼,轻笑道:“你的准备功课做的倒挺足,一语切中了我们现在的窘境。”对于秦若涵能查到这些,陈六合并不觉得奇怪,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这个女人也太没手段了。
下意识的摸着下巴上的胡渣子,陈六合看了眼不动声色的沈清舞,温和道:“小妹,你觉着呢?”
秦若涵的悲惨命运并没有让沈清舞脸上出现太大波澜,她平静的看着陈六合:“你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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