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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為公孫瓚前次在陳諾手上大敗了一陣,精銳騎兵白馬義從一蹶不振,此次來多少對陳諾這個勁敵有點忌憚,也不敢大意冒進。只是在與袁紹數個會合交戰下來,皆看不到陳諾的蹤影,不免讓公孫瓚內心惴惴,袁紹不派出陳諾,難道是想以陳諾做為殺手鐧,關鍵時刻捅他一刀?這可馬虎不得!
雖有傳言陳諾回廣宗後袁紹就將其雪藏起來不用,已經回了鄴城,以公孫瓚對於袁紹的了解,這也完全是有可能的,但在事情未能明了之前,他還是不敢大意的。
也就在這時,公孫瓚突然接到了一封密信,有人將陳諾的行蹤抖露給了他。
密信未署名,事情真假難料,但這點難不倒他公孫瓚。公孫瓚立即派出了細作,混入魏郡經過多方查探,也很快得到了印實。陳諾的確被袁紹調回了鄴城督糧。
有了陳諾的行蹤,公孫瓚懸著的那顆心也稍稍放下了些。
廣川之戰的噩夢揮之不去,公孫瓚勢必要將陳諾殺之而後快,在掌握了陳諾行蹤後,公孫瓚立即安排了人馬對陳諾展開截殺。將軍鄒丹,年輕有為,先請戰,公孫瓚允之。其義弟公孫范,一心想要報廣川城外夜襲之辱,亦是請命出戰,公孫瓚一併允之。
鄒丹雖然年輕,卻是後起之秀,得到公孫瓚重用,而公孫范以親信自居,不將鄒丹放在眼裡,這兩個一個年輕氣盛,一個倚老賣老,自然很難走到一塊。他兩個雖然同時受命,卻不是同時行動。鄒丹有兵,先行,公孫范則因廣川一敗人馬損折嚴重,士氣難以回復,不得不緊隨其後。
當然,這件事情並不是表面那麼簡單。公孫范雖然兵少,但他手上仍掌握了一支三百人的騎兵,還有少數的步兵,他這次讓鄒丹先行,自然是想取漁人之利。他曾在陳諾手上吃個虧,行事也不敢不謹慎,他讓鄒丹替他打頭陣,他則在後伺機而動。說得白一點,公孫范此時是妄想以『奇』取勝,想到上次他被陳諾數百騎夜襲故事,欲效仿之。
而公孫范這次帶出來的,也正是其營內僅剩的三百騎,也算得是夠大膽的了。但公孫范之所以敢這麼做,自然還是因為有鄒丹一部。所謂人算不如天算,鄒丹一部尚未接觸到陳諾倒是先遇到了麴義一部數百人,既然被麴義發現了,鄒丹不得不發動攻擊,希圖將其殲滅。前方熱戰,公孫范卻是置之不理,據他探馬得知,就在此前不遠的地方陳諾的人馬恰好在途中休整,他知道,他立功的機會來了。
麴義這邊被圍,陳諾必然要派出救兵,只要陳諾出兵,有鄒丹替他拖住,那麼公孫范立功的機會也就來了。正如公孫范算計的那樣,陳諾對於『手足』有難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也很快派出了救兵,而公孫范則趁機繞襲其後,對陳諾展開偷襲。
若陳諾是正常行軍,公孫范當然不敢以三百騎冒然沖營,但陳諾任務是在押運糧草,那麼就容易對付了。陳諾手上人馬雖多,但他的糧草綿延數里,兵馬太過分散,主將又不在,正是他公孫范逞威的時候。他領著所部三百幽州騎,舉火而來,希圖燒毀陳諾的運糧,讓敵自亂,這樣他好從中取利。
按理說,公孫范此舉成功的機率極大,只是最後還是出現了小小的偏差。主將陳諾被調離了是不錯,他的那些人馬在甫一遭遇他的鐵騎時也顯得十分的慌亂,戰也的確取得了他預定的目標,但這也只是一時,公孫范可別希望陳諾營中將士都是木頭,他們很快就給予了頑強的抵抗。
陳諾之所以將趙雪和朱靈留守在營中,那是因為趙雪足夠的冷靜,而朱靈足夠的勇猛,一動一靜,配合得好,那可是相得益彰啊。在片刻的慌亂後,趙雪立即親自督戰,穩定軍心,撲滅大火,又一面讓朱靈領兵截擊公孫范。
公孫范所部皆騎,利在戰,自然耗不得,若是等陳諾回來了,那可就是腹背受敵。他此時也是急得滿頭的大汗,不得已在前親自督戰,卻遭遇了朱靈。他與朱靈只對了兩合,就不敢打了。對方太過厲害,自知不是對手,吃了他一槍後,立即是調轉馬頭,向斜刺里閃開,幸好他的部騎及時趕到,幫他脫了困。
他這邊雖然開局順利,而一旦隨著對方人馬的漸漸聚攏,開始出現了僵持的局面。眼看著對方拼命的抵抗,公孫范這才明白,所謂的出『奇兵』,不是誰都能夠用的。而就在這當兒,鄒丹兵敗,陳諾領兵而回的消息傳到了公孫范耳里,公孫范那更是面色難看。他苦心孤詣的製造了這個機會,本想一擊燒毀陳諾糧草,出口惡氣,只沒想到到最後還是功虧一簣。
公孫范心有不甘,置若罔聞,反而手持兵刃,拼命砍殺。公孫范不服氣一心尋死,他的那般部下可沒有他那麼傻,皆都是勸公孫范趕快決斷。公孫范剛剛刺死一人,一股熱血往他臉上擊來,熱血撲鼻,也終於讓他清醒認識到了目前的局勢了。他無奈的輕嘆一聲,道了聲走,帶著騎兵往斜刺里衝殺。
雖然再想進一步難,但以騎兵對步兵的優勢,公孫范想要帶著他們逃脫卻也並不是難事。只是公孫范想走,趙雪也未必放得過他,他敢襲營,多少是要付出一點代價的。
趙雪觀察入微,她在看到對方攻擊力明顯減弱,左右仿徨之際,也立即是猜到陳諾回兵了。她馬上組織了人馬,對兩邊去路給予封鎖。公孫范帶兵而來,立即是陷入了趙雪步兵的伏擊,折損了不少的人馬,方才十分兇險的突圍而去。
公孫范選的是一條往西而去的小道,準備由此而東折回廣宗。
眼看著出口就在前方,公孫范也終於是鬆了一口氣。他回望著身後的將士,隨他出戰時的三百,此刻已不足一半之數了,而且多數帶傷,已經是十分的狼狽了。就連公孫范自身,剛才突圍時小臂上也是受了箭傷,鮮血流了一路而不自知。此刻停下馬來,方才感受到了箭創入骨的痛楚。
他咬著門牙,將木箭杆折斷,丟在地上,卻是滿頭的大汗。
面對這些殘兵敗卒,公孫范的腦袋這時算是徹底的清醒了下來。廣川一戰他完敗,本想以最後的家底扳回一局,可誰知打蛇不到反被蛇咬,這口氣如何咽得下呀!公孫范想著想著,也忘記了臂膀上箭創的痛楚,氣往上涌,喉嚨一甜,忍不住一口鮮血往前直噴,只把兩邊的部下都嚇得不輕。
那公孫范看了看身後,搖了搖手,表示自己沒事。他讓他們退下,掂著手中的長槍,不由仰頭一笑,說道:「雖有此敗,但天幸賊兵沒有追來,天不讓我死,我今後必將席捲重來,要……」
「將軍,聽……」
身後一騎突然打斷了公孫范的話。
公孫范臉色大變,很是惱怒的看了那騎一眼,尚未發作,倒是先駭住了。
剛才是急行軍沒有覺出,現在靜下來,方才聽到了那一聲聲鐵騎猛擊大地的聲響。這聲響並不是發於後方,卻是……
他哪裡想到,陳諾沒有從後面直追,而是抄了小道,試圖在前方截住他們。
公孫范聞聲色變,知道不好,趕緊扯起馬韁,就要呼喝眾人向前衝擊。都是剛才耽誤了,若等出了眼前的口子再歇息,便也不會有被賊騎攔住去路的可能了。公孫范後悔已自不及了,扯起韁繩就要走,突然前方一人哈哈大笑,已經有無數騎片刻間風捲殘雲而至,將路攔住了。
黑壓壓的騎兵,隨著這聲大笑,如烏雲一般壓在了他們的頭頂,攔住了他們的歸路。
公孫范大駭,前路已經被攔住,隱隱的後方又有人馬追到。現在想逃,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潘璋在左,典韋在後,陳諾立於中間。
陳諾跟公孫范打了個照面,沒有急於動手,在馬上一笑,隨即拱手道:「公孫將軍,別來無恙!」
所謂不打不相識,陳諾與公孫范前後遭遇數次,兩人立場不同,仇是愈積愈深了。那公孫范鼻子一哼,手中槍向上挺了挺,試圖運力集於一點,也好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只是他臂膀受創,力氣也使不上來了,又見陳諾旁邊典韋,他可是深知這個傢伙的厲害,今天想要出圍,看來也只能是智取了。
公孫范想到這裡,不得已嘿然一笑,盯著陳諾說道:「所謂『歸師勿遏,窮寇莫追』,將軍何要欺人太甚?」
陳諾聽他一說,打了個哈哈,說道:「原來公孫將軍你也承認自己是窮寇了,呃,將軍勿要急色。非我如此,我這也是迫不得已呀,將軍走也罷了,如果還順手牽羊,那就不對了。這樣吧,將軍將劉瑩交出來,我今天就放將軍一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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