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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钓鱼（第1页）

做钓鱼佬是很辛苦的。

卫昭安排早早地准备好设备，早早地躺在床上，有点激动，明天要去试着抱第二条大腿了，不知道能不能成。自己倒不指望这个老师能对弟弟的教育起多大作用，重要的是，拜一个三公为师，会提高弟弟在世人眼中的地位。自己也可以跟着先混到士族里，然后在从里面搞破坏，支持平民阶级跨越阶层，最终实现……卫昭想着想着，高兴地睡了。

第二天被叫起来的时候整个人是懵的。她惊讶地看看外面的天，这完全是黑的吧？古代没有手机和手表，鬼知道自己才睡了多久。她目光里充满谴责地看向睡觉前被自己反复叮嘱要按时叫自己起床的侍女，对方也很无奈，小声地解释：“侯爷，这钓鱼都得这个时间起，不然就抢不到好位置了。”

卫昭不觉得对方会骗自己，哀嚎一声，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然后挣扎着爬起来，认命一般双眼呆滞地盯着前方：“青儿呢？”

“少爷他起了，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出门呢。”

卫昭一个激灵，觉得自己作为姐姐不能被年幼的弟弟比下去，一脸狰狞：“我这就出去。"

然后迅地洗漱，和弟弟简单地吃了一点东西，就准备出门。

倒是卫青吓了一跳："阿姐，我们带这么多东西吗？这是什么呀。"

卫昭看看自己准备的东西，有点不确定，但是又觉得自己没错，指指点点道：“外面地脏，钓鱼钓一天可是很累的，所以我带了折叠板凳——这是我新研究出来的，很方便，你看，这样收纳，不占地方，用的时候拉开——”她简单演示下，看着弟弟惊讶但是崇拜的眼神，得意极了。然后指了指旁边：“这是伞，我做的大了一点，可以在里面休息，下雨遮阳两不误。这玩意以后阿姐是要到处推广的，百姓们搞个营生不容易，铺子买不起，都是移动小摊子，遇到个阴天下雨忒遭罪。这种大伞，遮的严严实实的，多好。”看着弟弟崇拜的眼神，暗自得意，我准备的可真全，我可真是个好姐姐。

随后，她带着弟弟上了旁边一架驴车，缓慢地往城外走。

凌晨的长安很静，但越往城外的方向走越吵，到了城外时，天已蒙蒙亮，大家正在排队出门，卫昭表明身份，倒是引得看守城门的士兵多看了几眼，然后放行。

卫昭忍不住四处张望，现人们衣着破旧，在忙碌地从事着体力活儿，倒是弟弟一脸警惕，很小心地跟在姐姐身后。

卫昭很快来到据说经常看到直不疑垂钓的地点，却没有看到直不疑，想来自己来的比较早。

我可真是勤奋啊，在现代都没起这么早过，卫昭觉得困倦让自己行动都缓慢了不少，她慢吞吞地掰开自己的设备，无视了弟弟欲言又止的目光，安排弟弟把蚯蚓串在钓竿上。

郑青老老实实地坐在姐姐铺好的小板凳上，头顶顶着新奇的大伞，听着姐姐喋喋不休：“我跟你讲，不管阴天下雨还是阳光高照，都要带伞。雨天防水，淋了雨容易感冒，高温要防晒，皮肤呢，不保养会变老……”

听着听着，郑青麻木了，但是还是连连附和姐姐。郑青很快钓上来了几条鱼，个头不小。卫昭连连惊呼，不知道是不是古代的鱼本就膘肥体壮，或是因为弟弟处于钓鱼新手保护期，郑青钓上来的这几条鱼还不小。卫昭看的手痒，忍不住也要钓鱼，郑青贴心地把竿子给到姐姐，然后起身活动。

不得不说，钓鱼是个沉浸式体验的过程，卫昭自诩不是个耐心的人，但钓鱼这种事情确实是全身心投入的，她忍不住盯着湖面呆，幻想自己钓起了大鱼，然后一路送回城。路上的人都惊叹于她的鱼，不停地问她是在哪里钓到的……卫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梦是醒，只是感觉到自己在不住的点头，点头，鱼竿似乎也在摇晃……

突然听到弟弟轻声地提醒她：“姐姐，鱼竿动了。”

卫昭一个激灵，猛地站起来，差点被小板凳绊倒，原来鱼线真的动了啊，这点头可真害人。

她连忙往后拉线，也不觉得困了，反而全身都很紧张，紧张中又有点期待。拉了半天，拉不上来，她连忙呼唤弟弟，把鱼竿塞给他，让他帮忙拉起来。

郑青无奈地接过线，轻声跟身旁人告罪，卫昭才现，郑青身边不知何时跟了个老人家，衣着朴素，笑呵呵地轻捋胡须。

卫昭顾不上太多，点点头，按住弟弟的胳膊，让他赶紧帮忙把鱼拉上来。郑青也不负众望，把鱼拉了上来。

看到小巧的鱼，卫昭沉默了，她觉得很不科学，这小小的鱼怎么有这么大的能量，这么难拉。随后，她看看弟弟桶里的大鱼，又看看自己钓上来的小鱼，再看看弟弟的鱼，又嫌弃自己的鱼，然后面无表情地把小鱼扔回水中。

郑青面露疑惑，他跟随姐姐时间久了，大概能猜到姐姐在想什么，他并不作声，心里却觉得姐姐孩子气的一面挺可爱的。旁边的老者却忍不住出疑惑:"小友为何放生？"

卫昭放生后有点心虚，她刚才比较冲动，又比较要面子，搞得现在反而不好解释。但为了维护自己在弟弟心中高深莫测的形象，她故作深沉到：“我只是偶尔来钓鱼，还有很多人是靠捕鱼为生。如果我们把鱼捕光了，这些人就没有生计了。这种小鱼又没有多少肉，不如钓上来放回水中让它们繁殖。”

老者和郑青都是一怔，然后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老者随即对卫昭行了一礼：“长平侯大才。”

卫昭懵了，连忙回个大礼，看向弟弟，目光示意，这人谁呀？

郑青郑重介绍到：“阿姐，这位是直公。”

职工？卫昭满脑袋问号，随后反应过来，弟弟说的应该是直公，这年头三公一级都称呼为公表示尊敬，这位想来就是直不疑了？

可是他是怎么跟弟弟凑到一起的？不管如何，总算是搭上了线。

卫昭很高兴，又恭敬地回了个大礼。“直公过誉。”

直不疑又笑呵呵地说：“我已被免，莫要称公了。”

看他宠辱不惊的样子，卫昭倒是对他越看重了几分。卫昭想跟他牵线，主要是看他品行比较好，又是退休教授一级，学识是有的，不愁弟弟学不到东西。现在看他性子温吞，并不激进，想来性子应该和弟弟合得来。

虽说这人退下三公之位，但是目前朝堂里其他人结局未必比他好。太尉田蚡，品行不良，标准的小人模板，纯粹靠抱王太后大腿上位，汉武帝对这个舅舅也没多看重；丞相窦婴，看起来品行比田蚡好一些，但是为人比较傲气，又不太动脑子，后来不知皇帝是什么心理，太皇太后死后，顺水推舟，也砍了窦婴；御史大夫赵绾，这位死的更早，太皇太后还稳坐中宫呢，就心急地跟着皇上改儒学，被处置了多少有几分自找。

三公地位然，其他人自然是比不上的。其他退休的三公呢？退休的丞相——卫绾，这位身份高贵，三朝元老，又是帝师，可惜被太皇太后不喜，这位太皇太后还能活好几年，被她记恨，可以说是大大的不妥了；退休的太尉——周亚夫，这位死了好几年了，太尉一职也空了好几年了。

卫昭心里反复哗啦了好几遍，觉得还是得抱眼前之人的大腿，看到弟弟和这个老人性子颇为相合的样子，心里满意的很，不由笑道：“直公虽远离朝堂，却依旧是我等楷模，又有何叫不得的？”

直不疑坚持地摇摇头：“不在其位，这称呼就不妥了，我托大唤长平侯一声小友，小友不妨称我为直老吧。”

卫昭连连告罪，然后称谓便定了下来。

卫昭笑问：“直老也在此垂钓嘛？不知今日可曾有什么收获?”

直不疑笑着摇摇头：“老夫惭愧，今日什么也没钓到啊，不及郑小友。”

卫昭看看弟弟钓的鱼，不由狡黠一笑：“这倒是这小子的不是了，想来这小子今天收获颇多，莫不是抢了直老的鱼？”

郑青有点委屈地抬头看看姐姐，直不疑连连摆手，“小友说笑了，这钓鱼讲究的是一个愿者上钩，钓不上自然是老夫与这些鱼无缘罢了。”

卫昭无视了弟弟委屈巴巴的小眼神，直言道：“长者宽宏，我们小辈又岂能无礼？今日是我们打扰了，作为赔罪，还想邀请长者去酒楼畅饮一番。”

搞关系嘛，怕的不是欠人情，怕的是欠不上人情，欠了人情就可以有来有往了，一来二去关系不就尽了？所以嘛，没欠人情创造条件也要欠人情，郑青这个傻小子还在这里纠结，自己回去可得好好教育弟弟了。

直老似是看出了卫昭的用意，因觉得这白得的人情让人惭愧，却又不善言谈，不会为自己辩解，便有些为难。

卫昭看出了他的为难，心想，我可不是强人所难的人啊，但是我是追求双赢的人，便直接带着人，簇拥直老离开了。路上，还不住给直老洗脑，自己这个弟弟如何如何孝悌，如何如何踏实肯干，说的郑青是小脸一红，不敢接话，直不疑只是笑呵呵看着这姐弟俩，并不多说，看到郑青羞涩的样子，反而多了几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