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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礼手中的树干已换成了横刀,只得再次撂下刀,一手接箭,一手接弓,拿在手上掂了掂,虽然弓力不够,但这角弓才是薛礼趁手的武器,胜过弹弓太多。
这一弓在手,他精神陡长,舒臂挽弓搭箭,眼射寒光,弦如满月,一箭向白衣女子头顶树枝射去。
那箭离弦,轻啸飞驰,箭去之疾之猛,实属罕见,满带无可抵挡之势!
这一箭直穿破枝头一颗内藏硬核的青色胡桃果,却不被阻滞,径直射向山路东侧林中,竟至五十余丈远处仍不失准头,再射中一颗胡桃果,又飞出十来丈才落下,正是“百步穿二桃”!
这已是这把一石三的弓最远射程。
薛礼显得分外轻松,又连续两次引弓满弦,对向敌群,空放两下,劲风离弦,有如实质。
每次空放,他皆全身震动,竟将那堪可断弦折弓的空弦回震之力,消弭于无形!
这时的薛礼,虽然身高尚不足六尺,且着贫人褐裳,在一众弓箭手眼中,却已似陡然变得高大如庙殿神祇,只差头带光环。
看着敌群眼中重新泛起惊畏之色,黄裳心下满意这样再次施压的威慑效果。
他大笑,却又狠声道:“哈哈哈……,如此身手,进退由我!
尔等见人即射,如非我等尚可自保,岂不枉死在此?
居然还要怪我等搏命?正是见到这等恶贼行径,才不愿退去,非要击破尔等不可!”
绸袍男子惊道:“竟然如此,这禹王祠后的山路远不如东面石径好走,走的人少,此时更应无人下山路过,我等……”
“尔等岂可因推测杀人?事有凑巧,活到这般年纪,岂能不知?”
不待他说下去,黄裳显得很不耐,打断道:
“不必废话,快快说明伏杀原委。你即不说,我也能知晓。
那边白衣女子救醒后,还有河工社其余人等,我阿叔轻身如飞,可轻松寻来问话,甚至将尔等压到河边,见哪只船空些等人,也可知尔等何来。”
他改称柴兴为阿叔,自是不愿在敌人面前道破姓氏,如此还自然巧妙地拉近了关系。
绸袍男子眼见这蒙面男子,虽着庶民短褐,眉眼看似年轻,却处事老练,其智勇皆不可敌,
又看了眼柴兴薛礼这两大煞星,长叹一声,答道:
“我等是渭水运社,因河运工钱结算的事,与那河工社结怨,方才有两人逃走时放话‘尔等有胆莫走,在此等着,我去叫人来’,
那女子是河工社录事的娘子,应为必救,于是以其为饵诱捕,
你三人进林中后,我的一干手下也刚赶到,以致有这一场天大的误会。
不过,幸好我等开始射击时,只图射伤拿下,并未射向要害。”
黄裳忖道:嘿嘿,原来你那对付我三人的第一箭与随后的三箭,并非江湖道义尚存的几分磊落,只是弓手未到齐罢了,协管千里渭水运道事务的虞侯,也不过如此……
忽又想起不对,问道:“那些去禹王祠的人已下山许久,尔等却为何才来就位?”
“本有几人守候,我带人另有社中事务,这才赶来。”韦万胜道。
黄裳皱眉,又道:“仍是不对,若只几人守候,如河工社搬来救兵人多势众,尔等这埋伏岂非无用?”
“我等只短暂离开,且途中设有传信人,守候人可随时通报,我等再赶来。”韦万胜答道。
黄裳并未抓住工钱结怨的核心追问,只问如何伏击琐事,只因他现:事到如今,他已处两难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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