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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范玉樹不在這裡。」
「不,范郎一定在裡面!」秋梅篤定。
「你這痴情小娘子怎麼那麼軸呢?我都說了沒有。」
靨娘又將幾人重看過,倏忽間眼神一瞥,只見架子上有頭豬額前紫光若隱若現。
「豬?」
「什麼豬?你說什麼豬?」秋梅隱隱有不好的預感,「范郎跟豬有什麼關係?」
靨娘將瓷瓶放到窗台上,指給她看:「架子中間那頭,雙眉之間紫光微現,前世應當是個大人物。」
見秋梅不吭聲,她雙手結印打出一道靈力直奔那頭豬而去。
「浮光掠影前世緣,奈何橋上問忘川。」
瑩瑩藍光籠罩,豬頭上方幻化出一盞走馬燈,燈軸旋轉如飛,燈面上畫面不停變換,最終定格在一張男子的臉上。
男子長相不錯,就是一雙吊梢三角眼顯得有些刻薄,靨娘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聽得耳邊肝腸寸斷一聲:「范郎啊——!」
這聲音太過突然,她沒有防備,手訣一松,走馬燈驀的碎成無數光點,群鳥歸巢般一股腦鑽進紫光豬的腦袋裡。
渾濁的豬眼陡然有了情緒,范玉樹,醒了。
***
他是驚才絕艷狀元郎,春風得意駙馬爺,順風順水了大半生,享盡榮華富貴,後來朝廷覆滅,他在城破那日拋妻棄子,卷了公主府的財寶偷偷外逃,隱姓埋名直到終老。
無病無災,壽終正寢。
是誰又將他喚醒了?
范玉樹意識漸漸清醒,先是被撲面而來的惡臭熏得連打幾個噴嚏,再抬眼,發現面前站了一人。
眉清目秀,身段苗條,柳枝般纖弱溫婉。
女子望著他,眼中淚光盈盈,淒楚道:「范郎。」
秋梅?他認出自己曾經的髮妻,那被他親手割斷脖子也不掙扎的柔弱女子,驚恐之下想要大喊,卻發出哼哼幾聲。
「哼?」他確認這豬叫聲是自己發出的,嚇得抬手去摸脖子,這才發現雙手被捆,低頭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對長滿剛毛的豬蹄。
「范郎,你不要害怕,這一世你雖投胎為豬,但在秋梅眼裡,范郎依然是世間最好,溫文爾雅,風度翩翩,早起與我畫眉,夜裡並肩賞月……」
回憶起兩人點滴過往,秋梅唇角帶笑,溫溫柔柔將他望著。
「變成豬的范郎,我也愛。」
范玉樹聞言大駭,嚇得三魂出竅七魄升天,瘋狂掙紮起來,架子被他晃得咣咣響,連帶著旁邊幾隻豬也跟著躁動。
不可能,他是狀元,是駙馬!怎麼可能是豬!
幾個豬倌看不到秋梅,只是覺得豬舍里涼爽許多,見架子上的豬發狂,連忙穩住架子招呼道:「快快快,放公豬進來!」
豬欄大開,幾頭格外強壯的大公豬從豬欄外衝進來,噴著粗氣攀上了架子。
范玉樹一雙豬眼都要瞪裂了,張大嘴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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