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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光伸出脖子,仰着头,衣服穿的太多了,所以夏光明显感觉到了行动的不方便,就例如,她抬头看他一眼就很费力。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费力这两个字……费力,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叫嚣——
这样子也太费力了吧,我不想这么……这么干了,太费力了。
她一下子红了眼眶,鼻子一酸,出声叫了他,“聿时,我……”
少年习惯性的转头,轻声问,“在,怎么了?”
“没事”
她其实想说,聿时,我喜欢你。但是喉咙里被人塞了团棉花,一下子哽咽难言,就好像有人在阻止她说出这句话一样。
她轻声说了句,“阿南,我想看雪。”
姑娘拉了下他的衣袖,嘴上说着商量的话,行动上又不给他拒绝的可能。
聿时盯着他衣角上的指尖说:“小小,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夏光点了一下头,嘴上却不一致,说,“像什么?”
聿时笑了,“恃宠而骄,蛮不讲理。”他的指尖弹了下她的脑门,莞尔一笑,说,“现在不就是在看雪吗?”
“不是,不是在看雪。”夏光冲他脾气,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被风一吹,脸上疼的厉害。
“好了,好了,别哭了。”他轻轻抚掉她眼角的泪,将姑娘抱在怀里。
“先去寺庙祈愿好吗?雪不着急看,有的是时间。”
这场一个人的争吵还是很快结束,独角戏从来都不需要人。
她不知道怎么了,不受控制的想脾气,可是偏偏眼前的这个人还温柔的不像话。
聿时带着她进了寺庙,他跪下,膝盖下面的软蒲,双手合十,虔诚的拜着菩萨,他低眉,眼敛微阖。
红色木质雕刻的大门,为俗世敞开的大门,透射进去了一束光,雪白的亮色融进了天地。
她看见少年身上的光圈,心头一紧,腿跪了下去,软蒲深陷其中,双手合十,抵至眉心,偷瞄了一眼他,心里默念——
神佛在上,信徒在此祈愿。
一愿他岁岁平安。
二愿他余生喜乐。
三愿我与他,我与他岁岁常相见。
是他岁岁欢愉,是他岁岁安澜,是他长命百岁,是我与他相见。
神佛啊,你能听见吗?
雪山之巅的寺庙啊,高楼不倾,烟火熏染,红尘之徒,罪名不知。
出了寺庙,在一棵祈愿树面前,夏光眉眼弯弯的说,“阿南,你许了什么愿望啊。”
他抿唇,起身把木牌挂了上去,牵着姑娘的手往回走。
姻缘线上的木牌,小巧的风铃作响,回荡在四处,荒无人烟,白雪一片,寂静空灵之声渲染寺庙里面的神佛。
神佛低头,闭着眼睛,流下了泪。
没有人看见。
来时的脚印被埋葬了,聿时牵着姑娘的手,一步一个脚印,雪被踩的出声响,咔嚓咔嚓,又走了一遍。
夏光喊了声,“我走不动了,真的走不动了。”
手指顺着滑下去,聿时不费力的紧紧重新握在手里,玩笑道:“小小这体力……有点堪忧啊,小胳膊小腿的,居然还走不动路,以后有的受了。”
他转过身,弯下腰,对她说,“愣着干什么?没有被人背过吗?”
夏光愣住了,雪花落在少年的身上,来不及停留,就就融化了。
她鼻子一酸,张了张嘴唇,无声。
“哦,来了。”
那是顺其自然的回答。
少年的身影在雪地上面掠过,背上的姑娘红了眼眶,寺庙越来越远,消失在了迷雾中,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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