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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起从哪儿来,便说是上京城里的人。
又问到哪儿去,就说是去青州寻亲的。
还是之前应付李大的那番说辞,偏生她笑吟吟,眼里诚挚有光,听见的人从不起疑。
又见她身边跟着个眉眼有些相似的女童,还得赞叹几句,“公子与令妹生得当真相像,想必令妹长大,也是个出挑的美人。”
这便是旁敲侧击的说她生得貌美,有女相。
沈清棠也笑着应和,“大娘说的正是呢!我们俩都模样肖母,妹妹倒是如了意。可怜我好好一个男儿郎,却貌比女娘。”
说到最后,唉声叹气,不无惋惜。
唬得大娘一愣一愣的,又反过来宽慰她,“生得像女娘也没什么不好,说明你好看呀!你瞅这皮白肉嫩的,比那五大三粗的汉子不知稀罕到哪里去了。”
正巧旁边一个彪悍汉子在吃烤饼,平白受了一顿编排,呛咳了一声,险些叫饼生生噎住。
有心转头寻那大娘麻烦,却无意叫沈清棠晃了神。
娘欸!长得这般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得迷死多少小姑娘去。
汉子纵使有满腹怨言,也叫这一眼,尽数堵了回去。
大娘还在说话,“你们要去青州呀,得走水路。临川郡有船泊码头,坐上船,三五日便可直到青州了。”
“是吗?多谢大娘指引。”
沈清棠满脸欣喜,连连拱手道谢。
这般有礼有节的俊俏小郎君,大娘看着都心生喜欢,又往她包袱里多塞了两个烤饼。
沈清棠想推拒,被她拦下。
“收着收着。”大娘满眼是笑,“相见即是有缘。不过两个烤饼罢了,送你和小妹吃。”
那两个烤饼,没能上了去青州的船,却在去南江州的路上被落月翻了出来。
马车摇摇晃晃,她躺在采薇怀里吃烤饼,满脸困倦,哈欠连天。
这一路,她们都不曾好好歇息过,总是停留两三日,就要辗转换一处地方。说的话也奇怪,今日去青州,明日去临州,后日又成了安阳。
总归是没一句真话。
一开始落月还诧异,到后面自己也能接上几句,装的可怜委屈模样,“家里散了,姨娘们也都跑了,只有我和哥哥两个人相依为命。”
说着,还眨眨眼,落下几滴金豆子。
她生得软糯可爱,再衬着这模样,旁人见了都无不怜惜,“真真是可怜。”
一时又送衣裳又送吃食,推拒都推拒不过。
不过大半月,马车里已是满满当当。
采薇捏捏落月日益吃得圆滚的颊,笑着嗔她,“小小年纪,就会这样唬人了,往后可怎么得了?”
“我这可都是跟哥哥学的。”她狡辩,转头去看沈清棠,“哥哥方才还夸我嘴甜呢!是吧?哥哥。”
“是是是。”
沈清棠也来捏她的颊,眉眼弯弯地笑,“我们的小阿月嘴巴最是甜了。”
她们都是一样的身世可怜,无依无靠。嘴甜一点好,能护身,也能保命。
这是她在承平侯府十数年学来的生存之道。
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也会顺着铺天盖地的翻找,渐渐流传到裴琮之耳里。
“长相描述都对上了,也拿了画像去问,的确是沈姑娘几人。只是……”
砚书有些迟疑,“这一会儿青州,一会儿安阳,也没个定处,会不会是姑娘唬咱们的?”
就是唬他们的。
裴琮之权势滔天,要在他手底下脱身并非易事,只能到处散播消息扰乱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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