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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圣女（第2页）

圣女听了自觉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多余。

“那是谁救得我，圣君吗？”

“当然是圣君啦，放眼世间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您刚回来的时候，虽然气息无碍，但看上去动弹不得，如半个死人一般，圣君马上为您悉心治疗，看看，这么快您就痊愈了。”侍女说的时候两眼放光，满是骄傲。

圣女点了点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解释了。

这次起死回生，好似大梦一场。想到这里，圣女隐约想起了一些事情，好像确实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努力地开始回想梦的情景，庆幸的是，虽然现在脑袋还是昏昏沉沉，而且有些疼痛，可是很快她就将梦境回想了起来。在梦里，她孤身一人，在四处游荡，天色看上去很暗，没有多少亮光，周围的一切灰蒙蒙的，感觉熟悉又陌生。她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也没有意识去探究一下到底自己还有没有身体，只感觉自己的意识在麻木地向前移动着，一切都是本能在驱使着。身边也没什么人，飞禽走兽同样踪影全无，似乎这世间就剩下了她一人。起初，光线尚可，周围至少能分辨地清，可是随着时间地推移，周围变得越来越暗，逐渐有些暗淡无光了，可即便如此，自己好像全无顾忌地继续在游荡移动着。这是哪里，到底又要去向何方，这个问题萌生在意念之中，却又始终问不出来，只知道麻木地向前。后来，她隐约看到，远处有一团淡淡地亮光，离她越来越近。等到了近处才现，那似乎也是个人，那点亮光主要来自他脑袋的位置，身体只有一缕缕淡淡的亮光，看上去几乎要通透了一般。圣女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莫不是自己也像这样一样吧？即便想到了，可她依然无法自由的思考，以及控制自己去低头看一眼。那人一样地麻木，全然不会回头，只知向前行进，而且，看上去，他俩是朝着同一个方向在前行。没有招呼，没有问话，只是那么麻木地向前。再后来，又遇到了几个同样身体亮的人，前行的队伍越来越长，渐渐地串成了一条亮线，一点点蠕动着向前飘去。

在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了时间的存在了，不知过了多久，在队伍行进的侧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团刺眼的亮光。圣女感觉自己一下子被吸引了，说不上为什么，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奇怪的是，被吸引的只有她自己，就像被钦点了一样，其它的都是无关人员，他们依然沿着原来的方向麻木的向前，不为所动。圣女一点也没有去质疑或者猜测，也没有任何意识要拦下队伍的人，问一下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为什么别的人没有注意到，她只是朝着那道亮光径直飘了过去。离得越近，那出亮光的东西的轮廓也越的清晰明显，她本能的意识道，那是一朵花，洁白无瑕的花，就那么悬在当空，出刺眼的光芒，当然，即便光很亮，可是圣女似乎并不觉得刺眼，并不需要眯起眼睛来。她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想去触碰那朵花，也许人的本能就是那么的奇怪，对于有些东西天生的害怕，而对于有些东西，本能的想去拥抱。就在她手指触碰到花瓣的一瞬间，她感觉整个身体被吸了进去，整个世界开始旋转，缩小，最终融进无尽的黑暗。再后来，就是一片空无，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也不知是多久，直到自己眼前开始感受到光亮，睁开眼，现是自己熟悉的房间，圣女寝殿。

“难道是人死后的世界？”她心想道，“路过的地方，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极其矛盾的感觉，让人很困惑，那到底是什么地方？似乎就是自己生活的世界，又似乎不是。”想的多了，头又开始有些疼了，她决定先放弃去思考这样的不切实际的事情，反正估计多半是想不出什么答案来的。“不过是个梦而已。可是，那朵花……”她又想起梦境中最后吸引自己的那朵花，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想要去触碰它。她依稀记得，那花有六瓣，没有叶子，纯洁，美丽，让人有一种极度安宁的舒适感，仿佛这世间再无烦恼和忧伤，只有平静与解脱。“不知道自己这起死回生，跟那朵花到底有没有关系。”她寻思着，也许等自己能下地了，可以去找一下护送自己回来的侍卫，再当面问一下自己倒下之后生的事情。

西圣灵山的纵目台上，圣君正在闭目打坐，看上去一动不动。这平静的面容之下，是他复杂而又飞快地思绪。最近生的事出乎他的意料，也打断了他原有的闭关计划。他在圣女身上倾注了大量的心血，这次是圣女第一次出使四国，也是重建子民对他信仰的大好时机，万万没想到，遇上了这等凶险之事，以至于差点丧命沙场。这些年，在自己的亲自调教之下，圣女的身法造诣已经炉火纯青，放眼世间，想必难有人能够与之一战，只是，那北原的大祭司竟然回来了，还带回了死生石，这并非是个好兆头，多年的平静也许就要再起波澜了。好在这次，对方被除掉了，死生石也被毁了，算是没有留下心腹大患，而且圣女也被救了回来，如今已经基本快康复了，这让他心里略微宽松了些。不过，他的警觉却始终无法全部释然，这种对危险的嗅觉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而一旦他确认自己的这种感觉无法得到安抚的话，那代表着一定会有大事会生，眼下的这些，可能只是暴风雨前的征兆。他命人传来了“八面玲珑”，这“八面玲珑”，乃是西圣灵山直属圣君的顶级侦察守卫，一共有八位领，他们追随圣君已有几十年了，目前大部分看上去都已年过古稀，但是都已培养出了精英后辈，一般行事都由这些后辈执行，只是圣君依然只同这八位领议事。他亲自吩咐了“八面玲珑”要办的事宜，在快要结束的时候，圣女前来拜见。圣君示意“八面玲珑”依命行事，然后让他们退下了。在退下时，“八面玲珑”一一向圣女作揖告辞，圣女也恭敬地予以还礼。

“拜见圣君。”

“你来了。身体恢复地怎么样了？”圣君问话时，像极了一位慈祥的长辈。

“回禀圣君，小女身体已无大碍了。随从女侍告诉我，自负伤归来，万幸得到圣君全力救治，否则早已丧命。特此前来拜谢圣君救命之恩。”圣女说着再次跪拜，按照最高叩拜仪制向圣君行礼。

“快起来吧，孩子。”圣君示意圣女近前来坐到他身边。

“这次是我行事不利，有负重托，让圣君失望了。”圣女自责地低下了头，手紧紧地攥着衣角。

“有惊无险而已，没事就好。”圣君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

圣女心里似乎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脸上还是写满了内疚。

“孩子，这是你第一次下山出使南境，与其说是负命出行，不如说是一种历练。况且，北原的入侵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难免会有些波折。记住，杀不死你的，只会让你更强大。”

圣女点了点头。

“你和北原的大祭司交过手了？”

“是，圣君。只可惜小女修为有限，没有克敌制胜，反而被对方所伤……”

“说说你对那位大祭司的看法。”

“是，圣君。对方中年左右的模样，着装举止显得很是高傲尊贵，而且很是刻意维护自己的仪表。他手持藤木法杖，杖顶镶着一块着冷光的死生石。身边跟着一个年轻后辈，好像是他的儿子。虽然身为大祭司，但是他本人的身法很好，修为很深，哪怕不依赖法杖，也不是我们这些人能轻易奈何得了的。只是，看上去，他对法杖驾驭得并不是很熟悉，有些生疏，感觉上刚修习不久。还有就是，在被法杖击中的那一刻，我有注意到，有一支箭，将那石头射了个粉碎，如果不是那支箭，我可能当场就被那石头的冷光给照死了。”

“哦……”圣君若有所思，“你接着说。”

“圣君，当时事太突然了，在交上手后，对大祭司所能知道的也就这些了。后来我中了那道冷光之后，很快就昏了过去，不知道后来生了什么。”

“嗯，据回来的侍卫所说，他已经被刺死了。”

“谁？北原大祭司吗？”

圣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