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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o63章盘螭璎珞镯
若是只用“美丽”两个字来形容莫伊莱,那实在太委屈人家姑娘了——不说那粉嫩无匹,吹弹可破的皮肤,也不说那黛眉朱唇和那俏而挺的秀巧鼻梁,只看那双水波荡漾的双眼,凹凸有致的身材,就算同性相斥,暖阳也看得骨头都酥了。
暖阳没想到,墨霖喜欢的是这样的类型,让人一看就酥进骨子里,她一直以为,墨霖喜欢的该是温婉知性的大家闺秀呢。
“表姐。”莫伊莱大大方方的给杨氏请过安之后,便笑盈盈的过来给暖阳见礼。
暖阳虽然看见了杨氏孤傲的冷脸,却也看见了墨霖站在莫伊莱身后偷偷的冲自己拱手,不由得璀然一笑,起身拉起莫伊莱柔嫩的双手笑道:“好表妹,这一路上可冷吗?姨父姨母知道你来这儿吗?他们身体还好吗?”看上去是在寒暄,实际上却在问,你到这儿来,你父母可知道?他们可愿意?
莫伊莱愣了一愣,又拧身看了墨霖一眼,见墨霖点头,才回头对暖阳笑道:“他们知道,他们都好。”
暖阳和墨霖对视了一眼,对方又在拱手求饶,暖阳便笑着拉莫伊莱坐下,随便寒暄几句罢了。
莫伊莱看上去热情可爱,脸上都是餍足的笑意,毫不掩饰他对墨霖的喜欢,哪怕杨氏说了一句极明显的讽刺的话,她仍旧天真无邪的一脸懵懂,用一个孩子才会有的视角来回应。
暖阳猜测,她要么单纯简单,什么都不懂,要么就是个隐藏极深的高手——自己问那一句,就算不明白,也简单极了,何必非要回头去看墨霖,做出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来?
当然,暖阳不排除伊春族女子本就如此,不懂得耍心机,只知道全心喜欢自己想要喜欢的那个人。
——*——*——
莫伊莱在隔壁小院住下后,每天都会早早的起床来到海澜居,帮着兰儿等人伺候暖阳洗漱更衣,陪着她去给杨氏请安,顺便偷偷跟墨霖眉目传情,从沐华居出来后跟墨霖说说情话,再回海澜居继续找暖阳闲坐,而暖阳正在安心等待墨铭的消息,除了每天让季平捎些值钱的小巧物件儿出去给青儿存起来,并没有什么正事儿可做,索性就陪着她聊天说话。
“……表妹,你去年跟二叔在元灯节偶遇,一见钟情,后来怎么忽然就不见了?要是暖阳,好容易碰上一个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人,只怕一刻都舍不得离开呢。”暖阳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掩着脸羞涩的笑。
“元灯节最后一天的晚上,我爹说第二天一早就要离开京城,不然就会错过卫城的大集,我们的羊皮牛角就卖不出去了。我也着急来着,第二天早早的就去每日和墨霖会面的地方等了他半个时辰,可惜他不知道我会早到,我当时也不知道他就是墨家二少爷,才……好在今年我爹又来了,我们又互相找到了。”开始时伊莱还十分委屈,仿佛还沉浸在和墨霖失之交臂的遗憾里,说到两人重逢,脸上便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她虽然说得在理,暖阳却现她说话的一个小小细节,叮嘱道:“表妹在海澜居说说也就罢了,在外面千万不要这样——你怎么能对二叔直呼其名?只有你们两个的时候,只要二叔不在意,你怎么叫都好;在外人面前,你须得叫他‘二少爷’,在母亲面前,也要自称‘伊莱’,不能‘你’啊‘我’的。”
伊莱一听,愣了半天才问:“表姐,汉族的规矩,我……伊莱也懂得一些,我不会……伊莱不会再出错了。可是,墨霖……二少爷不是要娶我过门的吗?怎么都好几天了,也没见府上准备?”
“二叔没跟你说?”暖阳这下子奇怪了。
“说什么?他只说要接我回家,一辈子好好疼惜照顾我。”
暖阳在心里狠狠的骂了墨霖一句,见伊莱仍在企盼的等着她的答案,连忙做出一脸笑容:“那就好了,二叔年少有为,言出必行,他说要疼惜照顾你,就必定会好好的做到——我偷偷告诉你,二叔为了能接你进府,可是花了一番心思呢,就算……就算他哪儿做得不够好,你也该体谅他的。”
伊莱粉嫩的脸颊上立刻蒙上了一层红晕,虽然不好意思,却仍旧极爽快的笑道:“我知道呢!”
……
暖阳觉得,不管莫伊莱是大智若愚还是真的天真无邪,这么大的事儿被蒙在鼓里,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再见墨霖的时候忍不住偷偷提醒他:“越国公主早晚要进门的,这种事儿,二叔哪里瞒得住?还是早早的告诉伊莱,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是正理。”
墨霖无奈的摇头苦笑:“墨霖也想告诉她,可一看见她……墨霖实在说不出口。”见暖阳皱眉不满,连忙补充道,“大嫂放心,墨霖一点一点的告诉她就是。”
暖阳自己还有一摊子事儿,哪有心情事事都管着他?墨霖又不是个糊涂的人,想必有他自己有主意。
——*——*——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无奇,杨氏专心准备墨霖大婚的事儿,时不时让暖阳帮着做些什么,只要能出府,暖阳必定会去偷香阁,顺便把一些值钱的东西找个法子带过去,嫁妆就当掉,墨府的东西就留着,将来一路走,一路当。
青儿见暖阳仍念念不忘偷逃出府的事儿,问道:“兰儿说,这阵子大少爷对您亲密了不少,公主真的不能释怀,跟大少爷好好过日子吗?”
暖阳为了不让她担心,不敢跟她说海澜政变的事儿,更不能说墨铭只是为了这个才往海澜多跑几趟而已,只能含混的说道:“绳子若是断了,就算再结上,不还是有个结?不如换跟顺溜的。”
这话正巧被来找青儿的季平听到,意味深长的看了暖阳几眼。暖阳被他看得心慌,叮嘱青儿办好差事,莫被当铺的人骗了,若是墨府的东西,最好先存起来以后离开京城再当
季平好像老实了很多,有时候淡淡的看着她笑,有时候会跟她和青儿说说偷香阁的生意,两人倒比从前熟识了很多。
“少奶奶,您哄骗季平。”这日,暖阳坐在青儿的房里看帐,季平敲门进来,懒懒的笑道。
“哦?说说。”暖阳飞快的在账本上做了个标记,免得再看时忘了看到哪儿了,然后才抬头笑呵呵的看着季平。
她并不真的觉得季平会说出自己骗过他什么,一般这样的时候,季平只是开些无伤大的玩笑,逗自己一笑罢了。
“少奶奶上次说的那个郭靖,既然那样盖世无双,在军中必定十分出名才是,可是前几日有个在军中当兵的同乡来找我,却说根本没听说过这个人。”
“哦?”暖阳煞有介事的托起下巴,认真的上下打量了季平一番,“你的同乡倒是无处不在啊?”
“少奶奶又想岔开话题。”季平索性坐在暖阳身前桌子的对面,懒懒的靠在椅子上,右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像弹琴一样轻轻敲打着,脸上也是一副与这样的坐姿十分匹配的慵懒笑意。
“就算是,那又怎样?”暖阳笑得有些无赖,“我只听大少爷说过,他本名叫做郭靖,兴许到了军中改了名字?就像你,我不信你本来就叫季平。”
季平本来还在惬意弹奏的手指立刻停顿了下来,过了几秒钟才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掩饰的拍了拍扶手,长身而立:“人人都说大少爷偏疼湘姨娘,看来这传言实在不可信。有谁知道,大少爷信任少奶奶到这种地步,会把军中大将的本名和身份都一一禀报?要季平说,大少爷和少奶奶夫妻恩爱才是真的。”语调虽然懒散,字里行间却满是酸酸的醋味。
暖阳跟季平接触了这几天,免疫力已经有所增强,不怒反笑:“我们是夫妻,恩爱有什么不对?难不成你恨不得我们天天吵架生气才高兴?”
季平一时语噎,半晌才叹着气坐下来,颇为无奈的说道:“季平的老家有一个说法,就是如果昨夜梦到了谁,定要在第二日亲口告诉她才好,如果不说,那梦就是反的,不会成真。”他等了半晌,见暖阳只是笑看着他不说话,只好继续说道,“季平昨日梦到少奶奶了。”
暖阳的心立刻砰砰的跳了起来,自觉耳朵也不受控制的热了一热,掩饰的低头继续去看账本:“要是好事儿,就说说吧,要不是,反了不是更好。”
“对季平来说,当然是好事儿,”季平看着暖阳早已红透的元宝般的双耳,语气忽然认真起来,“季平梦到少奶奶穿着一身粉缎银鼠皮的裙袄——就是被臧国人劫持那天穿的那身——披着件纯白的狐皮外氅,站在避风亭对季平笑……季平捧着一壶羊奶,给少奶奶递过去,少奶奶伸手过来接,季平看见您的手腕上戴着一只赤金盘螭璎珞镯——就像这只。”季平边说边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只镯子,飞快的在低着头的暖阳眼前一晃,正是当时在破庙里,暖阳亲手交给他,让他做为与青儿结识的信物的盘螭璎珞镯。
暖阳一直以为那镯子季平早就交给青儿了,连忙伸手来抢,季平却迅的躲开,微笑着继续说道,“您伸手过来接那羊奶,指尖碰到了季平的手……季平很是开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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